沈翊宽慰她,笑着说:“定然喜欢,将来我们有了女儿,怕是要将外孙女当成眼珠子宠爱。”
闻姝弯了弯唇,“四哥,我们要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我就有很多亲人。”
“你不怕疼啊,生一个孩子都够你疼了,生这么多四哥心疼。”沈翊弯曲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痒……”闻姝努了努唇,“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如果很疼的话就算了。”
“嗯,睡吧,等事情了结后,我们就生个孩子。”沈翊抱起闻姝,跪在床沿,将她放在拔步床的内侧。
闻姝把被子踢开,屋子里摆着两个冰鉴,实在用不上被子,“舒城挺繁华的,就是热,余重说要热到九十月呢。”
“再往南边走,没有严寒,一年四季都是酷暑。”沈翊上了床榻,伸手搂住她。
闻姝靠在他胳膊上闭上眼,嘟囔了句:“那灵兰族生活在深山得多辛苦啊。”
沈翊捋了捋闻姝颊边的发丝,“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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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在楚国是件有点尴尬的事。
若是一般帝王驾崩,那是举国哀痛,偏偏楚兴帝并无实权,别说摄政王不上心,就是百官也是松了口气,巴不得楚兴帝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帝早点殡天,好给摄政王让位。
要说谁最上心,那定然是楚太后及其后宫妃嫔皇子,楚太后严令摄政王,需得好生操持楚兴帝的丧仪,并且挑选出下一任帝王。
萧稷听了这话都气笑了,“母后,我看您是礼佛礼糊涂了,您还指望我把大楚还给大哥那几个废物皇子吗?”
楚太后气的不轻,指着萧稷说:“你、你这是大逆不道,自古皇位父死子继,皇帝留下好几个皇子,哪有兄终弟及的道理,你让天下人如何耻笑皇室!”
“他们想做皇帝可以,要么拿出玉玺,要么打的过我,否则您凭什么以为我会将天下拱手让人?”萧稷从没想过当什么帝王,但他也不可能把皇位让给萧启的儿子。
楚太后怒道:“你混账!玉玺是被兰泱偷走了,若不是你引来那个孽障,大楚又怎么会丢失玉玺?”
“您说谁是孽障?”萧稷的脸色瞬间便冷酷下来,他背着双手,凉声道:“母后,您最好谨言慎行,免得我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把大哥留下的几个血脉都送去见他。”
“您知道的,我向来狠辣无情,您好自为之。”
说完,萧稷转身离去,楚太后连连拍案,想把萧稷喊回来,但母子情分已断,破镜难重圆。
即便这样,楚太后还是撑着身子,亲自主持楚兴帝的丧仪,可到底她年纪大了,又不问事世多年,她威逼着礼部,可礼部也没放在心上,最终楚兴帝的帝王丧仪,办的还不如当初魏太后的隆重。
并且,摄政王不许楚兴帝入帝王陵墓,生前没给他好脸色,死后也没保全他的哀荣。
萧稷恨萧启,直到死也不能消散。
为此,楚太后又与萧稷大吵一架,气得病倒了,这还不肯罢休,病中还闹着要见萧稷。
正好萧稷想带闻姝入宫看看各宫殿宇,就带着她一同入宫,可又不想她听见楚太后那些话,就让闻姝先去了御花园走走。
楚国皇宫的御花园比周国的更为秀丽,奇花瑞草,青松劲柏,闻姝回眸看沈翊说:“这都快九月了,花园里仍旧百花齐放,南边更适合这些花草生长。”
沈翊腰间悬着柄剑,易容过后,眉眼依旧深邃,“南边温暖,等咱们回定都,都该下雪了。”
“不知道要几时才能回去。”闻姝也说不上来想不想回,如今她是楚国公主,四哥是周国太子,两人看起来好像没办法在一起了,可她不想和四哥分开。
“好巧,在这遇到姝玉公主。”
闻姝转头看向来人,嘴角牵动了一下,和沈翊对视了一眼。
来的不是别人,是慧祥公主魏慧珊。
闻姝出现在人前一直戴着面纱,慧祥公主没认出来,她一上来就对闻姝行个诚意十足的礼,“姝玉公主怎么独自在这?摄政王没陪着公主啊?”
闻姝淡淡地看着她,也没说话,大半年没见,慧祥公主瘦了许多,面上不似从前跋扈嚣张,像是变了一个人,对着闻姝各种奉承讨好。
慧祥公主说了半天,却没得到姝玉公主一个字的回复,心里怨气冲天,却又不敢发怒,她现在是整个皇宫最尴尬的一个人。
从周国和亲而来,说好嫁给皇子,可摄政王却并没有将她许配给皇子,她还当摄政王瞧上自个了,可摄政王又从来不见她,偶尔遇到眼里也没她,以致于她的处境十分难堪。
咬咬牙,慧祥公主继续笑道:“公主初来乍到,对宫里不熟,不如我带着公主各处转转吧。”
闻姝冷眼看着慧祥公主叨叨半晌,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轻蔑嘲弄的眼神。
风水真是往死里转。
闻姝懒得再和慧祥公主拉扯,索性扯下了戴着的面纱,轻哂道:“好久不见。”
慧祥公主的笑容僵在嘴角,瞪大了双眼,“你、你……闻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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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平殿,顺安帝正批着折子,傍晚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引得他咳嗽了几声。
康德成连忙吩咐小太监去关窗,递上了热茶,“皇上要小心龙体。”
顺安帝放下御笔,抿了口茶,叹气道:“朕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