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没有,让人盯着呢,皇上下令无召不得出,太后崩逝,皇后被废,魏家倒塌,他算是彻底废了。”
闻姝:“他和储君之位一步之遥,只怕要恨死你了,莫叫他钻了空子。”
两人进了兰苑,也没几步路,闻姝却满心觉得疲惫,一进屋就坐了下来。
沈翊喝着茶,余光一直看着她,“你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不佳。”
闻姝秀眉微蹙,抬手揉了揉眼皮,不安地说:“右眼皮一个劲的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这哪能信,你就是昨晚没睡好,”沈翊让人传膳,“用了饭早点歇息,明日晚些起床。”
“好吧。”闻姝也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安的,分明形势一片大好,尘埃落定,她应该觉得舒心才是,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晚膳端上来,都是闻姝爱吃的菜,可她就是没有心情,吃了小半碗饭就吃饱了。
“再喝碗汤,别是生病了吧?”沈翊抬手覆在她额头贴了一会,“不热,还有哪不舒服吗?”
沈翊手背微凉,闻姝贴着觉得格外舒适,下意识靠近了几分,“没有,就是有些累,我待会早点睡吧。”
“好,再喝点汤,事情总是忙不完,你别操心太多。”沈翊见不得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闻姝也不想见沈翊担忧,就拿起瓷匙,小口的喝着汤,“我下午见到如黛了,她准备去渤海郡住些日子,听她说徐音尘要续弦了,真的吗?”
沈翊夹菜的手微顿,“这事我不知,但前几日徐音尘来找我,有意辞官。”
“他前途正好,这么想不开?”入仕不久就做到五品官,徐音尘在朝堂上的路还远着呢,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的仕途。
沈翊:“他说想出去走走,若是辞官离京,就不知何时能回来了,徐夫人怕是不肯,我让他考虑清楚。”
闻姝咽下嘴里的汤,鲜美的莲藕汤忽然没了味道,前途一片光明的徐音尘突然要辞官云游江湖,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了,自从与如黛和离,她已经听沈翊几次说起徐音尘在差事上出岔子。
彼此爱慕的一对佳偶,变成如今的样子,叫人唏嘘不已。
沈翊瞧了她一眼,有些后悔告诉她,“他有他的选择,既然卫姑娘都放下了,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闻姝耸了耸肩,“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可惜,你不也说他是个人才。”
“大周不缺人才。”徐音尘没有徐夫人也不能平安长大,可也正是因为徐夫人才变成现在这样,对错难断。
闻姝把汤喝了,“真吃饱了。”
沈翊还在吃,闻姝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寻思是不是月事快来了,才会这样疲乏。”
“还有几日。”沈翊不需要算,心里都记住她的日子。
“还真是差了两三日。”闻姝笑了下。
但没想到,差了几日的月事,在沐浴后忽然来了,闻姝换了月事带,如愿躺在床上,松了口气,“我说怎么觉得哪哪都不得劲,原来是月事。”
早出缘由,她心里就安定了下来。
闻姝的月事还算规律,也不大难受,只是偶尔几次腰酸背痛,或者腹痛难忍。
沈翊塞了个汤婆子进被窝,“拿着暖暖。”
“好热,”闻姝转个身,“定都的春天好短,天气就热起来了。”
“在定都待了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沈翊放下帐子,翻身上了床榻,把闻姝搂到怀中,温暖宽厚的掌心贴着她的腹部。
“你的手好暖,也不热。”闻姝笑嘻嘻握住了他的手腕,来了月事小腹有种坠坠的感觉,说不上疼,但也不大舒服,沈翊的掌心贴着能缓解不少。
沈翊嘴角微扬,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那就行,睡吧,来了月事要好生歇息。”
闻姝合眼,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入睡,满室温馨。
同一时刻,瑞郡王府。
“王妃,王爷去了连侧妃院子里。”丫鬟小心翼翼地向瑞王妃回禀。
瑞王妃面色不虞,“你没和王爷说我请他过来吗?”
丫鬟将头低得更下了,“奴婢说了,可王爷说连侧妃找他有事。”
瑞王妃搁在桌下的手攥紧,冷声道:“退下吧。”
钱嬷嬷见瑞王妃脸色不好,低声宽慰:“娘娘别急,不如明日再去王爷书房寻他。”
“王爷摆明了不想见我,”瑞王妃咬着后槽牙,眼眶泛红,“自从母后被废,王爷就没来过我房里。”
“祖母去了,祖父也去了,父亲母亲都下了大狱,我这个王妃不过是个空架子。”瑞王妃说着说着落下泪来,她哪里想得到会有今日,做着皇后的美梦,如今却满门成了阶下囚。
钱嬷嬷连忙递了帕子过来,“皇上没处置您,您别担心。”
说来也是,如今魏家满门,也只有瑞王妃没被波及了,虽说从亲王妃变成了郡王妃,也被圈禁了,可和魏家人落狱比起来,她这就不算什么了。
钱嬷嬷正哄着瑞王妃,府里的王管家到访:“老奴奉王爷之命来告知王妃一声,明日将大皇孙送到连侧妃处,往后大皇孙养在连侧妃院里。”
“王爷亲口说的?”瑞王妃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哲郎一直是我养着,怎么说带走就带走?”
管家低着头,语气却大不如从前恭敬,“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娘娘若有疑问,明日可去询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