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后得意地勾了下嘴角,这些日子皇上愈发宠着柳贵妃,有时连她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现在皇上病了,看柳贵妃如何逞威风,以后有柳贵妃的苦头吃。
“太医到了。”太监把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请来了。
“本宫陪太医进去为皇上诊治,旁人在外边候着。”这个时候,皇后这个身份着实好用,魏皇后甚至从这一刻开始享受,迫不及待想体会一下“太后”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慢着,”宁国长公主抬眸,“皇上无故晕倒,我也着实担心,想一块进去瞧瞧。”
魏皇后回头看了眼长公主,见她神色坚定,想了想,懒得节外生枝,反正宁国长公主进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同意了,“也好,长公主一道吧。”
闻姝也想去,她怀疑顺安帝忽然晕倒是被人做了手脚,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魏皇后。
顺安帝是突然晕倒,人人都慌乱不堪,可魏皇后来的这样快甚至连妆容都挑不出一丝瑕疵,分明是早早准备好了,那面上的得意,哪里看得出来魏家现在还被皇上圈禁着。
但闻姝没有理由跟进去,况且魏皇后厌恶她,更不可能答应她的请求。
宁国长公主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突然握住闻姝的手,“我腿脚不便,姝儿扶着我进去。”
闻姝和长公主对视一眼,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是。”
魏皇后侧眸瞥了眼闻姝,不想看见她,但长公主和闻姝是义母女关系,拦着又说不通,但想到闻姝也不会医术,魏皇后便也没说什么,径直入了内殿。
太医早已进去,魏皇后走得急,闻姝扶着长公主,特意走得慢了些,悄声和长公主说:“义母,我想为皇上把脉。”
太后才被钩吻毒杀,闻姝怀疑顺安帝不是病倒,而是中毒,但她方才没多想,所以没来得及把脉,现在看见魏皇后,才觉得蹊跷。
宁国长公主仍旧慢吞吞走着,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就好似没听见闻姝的话,但闻姝感觉到了长公主掐了下她的手腕,闻姝放下心来。
瑞王看着她们进去,扭头瞧了眼燕王,可燕王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低着头安静等待。
却没窥见沈翊低头遮掩住的眼底的忧虑,时间仓促,他还没来得及和闻姝沟通,她现下进去,万一暴露了身份,那可就麻烦了。
殿内,几位太医轮流为皇上把脉,个个愁眉紧锁,面色凝重,诊脉后又互相交谈,好半晌,仍旧没个结果。
魏皇后不骄不躁,等的时间越久,她的面上就越安定,倒是宁国长公主急切询问:“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院院使被推出来回话:“回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皇上这不像是因为忧思力竭而晕倒。”
“那可是中毒了吗?”长公主忙问,“难道是又中了楚国细作的毒手?”
院使摇头,“也不像中毒,微臣从未见过此种毒物,皇上就像是睡着了,脉象平和,可又没法唤醒。”
“怎么会这样?”魏皇后用帕子掩面,带着一丝哭腔,“皇上好端端怎么会得了怪病。”
魏皇后一力将皇上的晕倒归咎于“病”而非“毒”。
可长公主却不信这世上有这样的“病”,皱着眉头继续问:“当真没有法子了吗?”
太医一齐跪了下来,“殿下恕罪,臣等无能,还需钻研商讨片刻,再行定论。”
太医们暂时都没法子,可也不能说自己治不了,只能说试试,生怕被拖下去砍了脑袋。
那老太监说了这毒大周绝对无人能解,魏皇后不怕让太医们折腾,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便对长公主说:“皇姐,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让太医慢慢诊治。”
宁国长公主一眼就看出了魏皇后面上伪装的忧虑,心里顿时沉到了底,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能让魏家逆风翻盘吗?
绝对不行。
宁国长公主忽然高声哭了起来,扑到顺安帝床前,“皇上怎么好端端就病了呢,太后刚去,还等着皇上主事呢,皇上……”
闻姝瞅准机会,上前扶着长公主,宽慰她:“义母,您也别太伤心了,吉人自有天相,父皇一定会好起来。”
魏皇后回头,拧眉看着她们,心底有些古怪,长公主往日瞧着也不像是和皇上关系有多好的样子,怎么现下这般伤怀?
魏皇后自然没有瞧见在长公主挡住的另一边,闻姝的手不动声色地把上了顺安帝的脉搏。
“皇上病着,边境战事未歇,大周可怎么办啊!”宁国长公主哭红了眼,趴在床沿伤心欲绝。
魏皇后被宁国长公主哭得有些不耐烦,“皇姐,咱们先出去吧,别扰了太医给皇上诊治。”
宁国长公主没回,直到闻姝收回手,长公主才擦着眼泪起身,“是我情不自禁了,皇后勿怪。”
魏皇后没说什么,转身出去。
闻姝低眉顺眼扶着长公主𝔀.𝓵,跟在魏皇后身后,三人一同出了内殿。
再出来,泰平殿外多了不少朝臣,皇上忽然晕厥,尚弘等官员得了消息,纷纷入宫,正好赶上魏皇后出来,尚弘连忙行礼询问:“微臣拜见皇后娘娘,皇上可安好?”
魏皇后一瞧见这么多朝臣,眼眶顿时就红了,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哭诉道:“因着太后突然崩逝,皇上忧思成疾,以致于晕厥,太医束手无策,正在商议救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