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前程,不就是瑞王的前程,不就是瑞王妃的前程,乔氏的女儿作了万氏女儿的垫脚石,要乔氏如何甘心?如今万氏还站着说话不腰疼,乔氏恨不得生撕了她。
乔氏的眼里藏着能杀人的刀刃,万氏瞅见有些有些打怵,后背发凉,不敢再说话,乔氏往正院里的饮食下砒\霜,那份点心本是送给承恩公的,恰好承恩公夫人在,吃了一块,不肖片刻就吐血了,这份狠绝,听都没听过,万氏能不怕嘛。
这时,屋内传来丫鬟的哭声,承恩公顿时觉得不好,转身看去。
太医满脸灰败地出来,拱手请罪,“下官医术浅陋,国公夫人中毒已深,无力回天,已经去了,国公爷节哀!”
“怎么会这样……母亲!”世子爷连承恩公都顾不上了,慌忙进了屋内,万氏快步跟了进去。
只可惜孙氏胸前最后一丝起伏也没了。
砒霜这东西太毒,一旦中毒,药石无医,更何况乔氏往那碟子点心里下了足够的份量,无论谁吃了,都活不下来,她也未必能保证承恩公一定吃,但无论是谁,她要一个魏家人给女儿陪葬!
“哈哈哈哈……”乔氏仰头大笑,“老天有眼啊!”
虽然没毒死承恩公,毒死承恩公夫人也是好的,
“你住嘴!”承恩公和孙氏几十年的夫妻情分,眼里也溢出一抹水光。
乔氏不仅不住嘴,还继续说:“孙氏为了保住皇后所出的信国公主,舍弃了她的亲生孙女,这是报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承恩公已经懒得理她的咒骂,只问道:“你的砒霜是哪来的?如实交代,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砒霜这东西轻易得不到,更何况乔氏自从阻挠慧祥公主和亲,就被人看管了起来,出不了魏家的大门,她的砒霜,定是别人给的,留这样的人在魏家,实在是太危险了。
“哈哈哈,全尸?”乔氏疯癫地笑,“六爷死无全尸,我要全尸做什么?”
承恩公一见她不肯说,便吩咐下人拉下去动刑,重刑之下,不怕撬不开她一个妇道人家的嘴。
乔氏猛地发力站了起来,甩开了身上押着她的几个婆子,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乔氏一头撞向台阶旁承着花盆的石柱,嘴里大喊着:
“你们都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嘭——”乔氏的身躯失力地摔倒在地,双眸瞪得圆鼓鼓,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额头上温热的鲜血覆了满脸,从额角流到地上,染红了那一片青石板砖。
“不等太医诊治,乔氏就气绝身亡,死了都没合眼,死不瞑目。”罗管家向闻姝回道。
闻姝累了一日,气色本就不好,这下更是蹙起了眉,虽说魏家人死了,她本该喜悦,可乔氏这般惨烈的死法,实在是无法叫人开心。
“为母则刚,乔氏倒也是位好母亲。”身为魏家人,乔氏也没少受魏家的恩惠,只是一码归一码,她是真的心疼女儿,才能豁出去为女儿讨个公道。
罗管家点点头,“是,承恩公夫人一死,乔氏又死了,承恩公瞧见乔氏的死状,当场就昏了过去,太医说有中风之状,听说宫里边的皇后和太后得知此事也病了,闹得太大,这事没瞒住,如今外边传得流言沸沸。”
闻姝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只听得叫人唏嘘不已,魏家从前权柄滔天,如今却成了众人的笑话。
儿媳下毒害死婆母,被发觉后撞柱身亡,死不瞑目。
保管接下来半年定都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魏家那点子事。
大宅门里头多多少少有点是非,可是闹得这样大的还是少见,要不然闻姝回来时,也不会瞧见众人都在议论。
“知道了,左右不关咱们的事,叫府里的人少议论。”闻姝也就是口头叮嘱两句,实则众人背地里说点什么,她也管不住。
“是,老奴明白。”罗管家颔首应下。
闻姝又喝了口茶才放下茶盏,“我先回去更衣,叫厨房备下膳食,我有些饿了。”
罗管家又应承着去办。
闻姝扶着月露的手回了兰苑,月露小声说:“魏家如今狗咬狗,也是活该。”
即便闻姝没和月露她们说过和魏家的过节,可时刻在身边伺候的心腹丫鬟,哪里会察觉不出来什么,早把魏家当作了仇敌。
闻姝点点头,“这也是自找的,倒真没想到乔氏有这份气节。”
即便和亲一事有沈翊从中插手,可魏家要是一心想保住慧祥公主,未必没有法子,只是承恩公眼里更重要的是魏家的利益,所以放弃了孙女。
“这下六姑娘又得气坏了。”闻妍做了魏家媳妇,魏家出事,闻妍自然不乐意,月露就欢喜了,打小姑娘受了闻妍多少罪,可算是报回来了。
闻姝想到闻妍笑了笑,“她怕是又得把我骂上几遍。”
不管有什么事,总之闻妍一力怪在她身上便是。
“她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王妃连眼神都不必给她。”月露跟在闻姝身边十几年了,亲眼瞧着闻姝是怎么一步步从苦难里走出来,过上好日子,既心酸又欣慰。
“嗯,左右以后也见不了几次,懒得理会。”闻姝进了屋,坐到梳妆台前。
魏鹏程死了,即便魏家还有以后,闻妍也没什么奔头了,这桩章氏千挑万选的好亲事,背着永平侯也要促成,不知两人是否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