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魏皇后接触了几家夫人,都说定了亲,与公主无缘,魏皇后总不能逼着人家尚公主吧?真要这样,岂不是又给魏家、给瑞王拉仇恨。
结亲自然还是要结两姓之好,凭白得罪人还真没必要。
而魏皇后最满意的驸马人选,其实是北兴王世子单峥,北兴王府的兵权,魏家哪有不眼红的,可北兴王老早就婉拒了,就连皇上也不乐意,明明是唯一的嫡出公主,亲事竟如此坎坷,闹得魏皇后近日心烦不已。
再加上慧祥公主和亲楚国,乔氏在魏家闹死闹活,人都送走了,她还不肯罢休,魏家众人这些日子也愁得很,除了被承恩公看重的魏鹏锦,日子越来越好了。
魏家不顺,燕王府就顺了,沈翊和闻姝心情好了几分,三餐吃的比平常还多些。
出了正月,定都天气稍微回暖,起码不是连日大雪,闻姝有空就喊上如黛一块去善兰堂,卫如黛养好了身子,当真在学堂教授孩子们拳脚功夫,当起了女夫子。
几个闺中的手帕交,如今又能随时在一块玩乐,怎么能不叫人欢喜呢。
至于沈翊嘛,和贺随等幕僚商议了小半个月的开埠事宜,总算是拟出了合适的章程,修改了不下于百遍,终于递到了顺安帝的龙案上。
顺安帝翻开一看,条理清晰,脉络整洁,写得头头是道,看见拟定的商埠开办之后大致的国库税收,龙心大悦,“朕早有意开办商埠,因而每年派遣船队出海,燕王这折子写得不错,朕允了,渤海港商埠一事就交由你来主持,需要什么人手,无需过问朕的意思,随你抽调。”
沈翊还没来得及谢恩,瑞王便坐不住了,“父皇三思,一旦开埠,恐怕会引得海上盗匪横行,届时侵扰百姓,得不偿失。”
顺安帝脸上的笑容略退了些,把折子扔在案上,“瑞王,朕记得之前你是支持开埠的,怎么又改口了?”
“父皇,从前儿臣年纪轻,行事莽撞,在父皇的教导下,不敢不为百姓着想,儿臣所言,句句是为了渤海郡的百姓,一旦开埠,只怕他们永无宁日。”瑞王面上青白交加,有些尴尬。
从前他支持那是因为知道皇帝心里想开埠,他自然要顺着皇上的心思,才能博得皇上才宠爱,可是如今这事交给了燕王,他再支持就是傻子。
那近日常被皇上召进宫的贺随就是燕王的人,贺随九死一生,还带回了海外的使节,燕王有极大可能会办成港口,瑞王不阻止难道等着燕王获利吗?
说起这事瑞王就恨得牙痒痒,怎么燕王身边的幕僚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般有本事的人,徐音尘、周羡青、贺随,竟一一得了皇上看重,让人厌恶至极。
顺安帝笑容消散,他哪里不知瑞王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句句只为了针对燕王,和燕王作对,若是这事他交给瑞王来办,只怕瑞王乐意之至。
即便顺安帝是在利用燕王,可说到底,他也确实不大看得上瑞王,瑞王其人,私欲太重,难担大任,江山社稷落到他的身上,只怕迟早被楚国吞并。
不等顺安帝开口,沈翊从容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皇兄所忧不无道理,所以儿臣恳请父皇,若是开埠,便给渤海郡的百姓减免赋税徭役,若是有百姓仍旧担忧,可迁往临近郡县。”
“开埠实乃利国惠民之策,一能促进当地繁华,二能增加国库税收,三能沟通海外,与别国建交,互通有无,增强大周国力,儿臣相信渤海郡的百姓愿意为了大周而奉献。”
“奉献”这词若只是空谈,那还真未必有多少人愿意“奉献”,可倘若能减免赋税徭役,保管人人都乐意,没了赋税徭役在头上压着,一家子不知要轻松多少,别说迁往临近郡县,只怕别的郡县要羡慕呢。
“至于皇兄所担忧的海上盗匪,儿臣以为可组建一支水师,大周从未有过海上水师,这是弊端,众所周知,楚国多河流,水师精锐不少,万一他日楚国先行组建出强悍的海上水师,只怕不利于大周,一味躲避不是长久之计,不如防患于未然,先行出击,大周国强民盛,想必区区海上盗匪,也不敢来犯。”
燕王这番话,堵得瑞王哑口无言,却让百官纷纷点头赞许,尚弘更是直言:“燕王才智无双,上能解天子之忧,下能体百姓之苦,实乃吾皇之福,更是大周之福,微臣愿支持燕王开埠!”
百官连忙跟着尚弘请愿:“微臣愿支持燕王开埠!”
“好,好,好啊!”顺安帝喜笑颜开,连道三声“好”,“燕王不愧是朕的爱子,有你做朕的左膀右臂,朕心甚慰!”
顺安帝今日是真的欣喜,顿时连心里那点隐秘的想法都有些动摇,他扫过阶前站在侧边的荣郡王,眉头微敛,收回视线道:“此事无需再议,由燕王为主,贺随为辅,尽快开办渤海商埠。”
顺安帝拿起桌上厚实的折子道:“燕王为此劳心费力,朕必须嘉奖。”
赏赐无非就是些金银珠宝,顺安帝也没少赏燕王,百官都习惯了,倒是这次赏了燕王一座在青州的皇家别苑,这可不是金银能买得着的,叫人不由得感叹,燕王可真得皇上厚爱啊!
散朝后,顺安帝更是当着百官的面,喊燕王一道去了上书房,又叫瑞王的脸黑了几个度,堪比锅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