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害手足,这个罪名寻常人家背负都要被扭送大牢,也就是瑞王身为皇子,只得了个禁足,可禁足对瑞王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
魏皇后道:“民心虽失,但可挽回,只要咱们下点功夫,燕王能做之事,咱们亦可以做,那群刁民不过是井底之蛙,人云亦云罢了,只要银钱洒下去,扭头就能为瑞王说话。”
“娘娘的意思是?”孙氏有些没明白,仰头看着凤座上的魏皇后。
魏皇后还没说话,殿外来了个冒雪求见的小太监,站在魏皇后身后的崔嬷嬷走到门外听了小太监的回禀,喜气洋洋地回来,“娘娘,老夫人,大喜,宫外传来消息,五公子的通房诊出了喜脉。”
“当真?”孙氏惊愕地站了起来,“怎么我没听说?”
崔嬷嬷笑说:“是才把出来的脉,大夫说有两个月了,这是上天眷顾,给五公子留了血脉,娘娘与老夫人也可稍稍宽慰些许。”
魏皇后笑了,“母亲,这是好事啊,快吩咐个太医,一会随着母亲出宫去给她诊脉,定要保下这个孩子。”
“是,是,”孙氏含着泪笑了,“无论是男是女,总归是鹏程的血脉。”
“可惜只是个通房,闻妍嫁过来这么久,肚子也没反应,真是不中用。”魏皇后因为不满闻姝,连带着闻妍也不待见。
孙氏再度坐了下来,“能留个血脉就不错,我也不指望别的,只要能生下这个孩子,咱们便不会亏待了她。”
魏皇后颔首,“母亲说的是,鹏程有个遗腹子,母亲也能欣慰些许,要注意自个的身子,咱们家在定都显赫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本宫今日让母亲来,就是想和母亲说魏家的出路。”
“北漠雪大成灾,急需一笔银子赈灾,前两次燕王都拿出银子赈灾,才赢得了百姓的爱重,这次可千万不能让燕王夺得先机,瑞王能否重获皇上欢心,也在此一举。”
孙氏思忖片刻道:“娘娘是想让魏家出赈灾款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北漠此次雪灾范围颇广,没个百万两,怕是杯水车薪。”
“咱家也不缺银子,百万两能挽回魏家和瑞王的名声,还能博得皇上青眼,值得了。”魏皇后向来大手大脚惯了,百万两银子于她而言不过是小数目。
孙氏有些犹豫,这些日子魏家丧事不断,银子花销极大,“这事还得和你父亲商议一二。”
魏皇后心下不满,但也不能直说:“母亲,瑞王才是咱们的希望,若是让燕王上位,咱们家再多的银钱也留不下来,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从前魏家是不屑于做这些讨好百姓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燕王靠着施了几次小恩小惠,就得了诸多民心,他们也不得不东施效颦。
若再不想法挽回民心,瑞王此生怕是登基无望,魏家全部都要跟着完蛋。
孙氏也晓得其中的重要性,“好,回去就与你父亲说这事。”
魏皇后就是为了这件事,说完留孙氏在宫里用了午膳,让人将其送出了宫,顺便派了太医跟着孙氏回魏家。
一个小小的通房有孕,却劳动了太医,足见魏皇后对魏鹏程遗腹子的看重。
有喜的是魏鹏程七八个通房其中一个叫苔儿的,是魏家的家生子奴婢,原是承恩公世子夫人院子里伺候的,魏鹏程看上了她的两分姿色,要了过来,但不大上心,一月里头可能去个一两次,谁知道运气这般好,竟然这个时候有喜了。
大夫把出喜脉时,苔儿瞬间觉得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五公子没了,她怀的可是五公子唯一的血脉,往后谁还敢小瞧了她去。
再一见承恩公夫人亲自带了太医来给她把脉,顿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连闻妍这个主母都不大放在眼里,只要她能生个儿子,五公子这一脉,往后就是她做主,闻妍算得了什么。
闻妍自然瞧出了苔儿眼中的轻视,可也没奈何,苔儿一把出喜脉,连承恩公都喊她过去见了一面,厚赏了她,要她好生养胎。
现在魏皇后派了太医来,这下苔儿可不就是水涨船高,连她在魏家的小管事老子娘都挺直了腰杆子,不知多少人巴结。
眼瞧着孙氏在这里,闻妍不得不故作大度,“祖母,母亲,妾身不争气,没能为夫君诞育子嗣,如今苔儿妹妹有喜,妾身喜不自胜,往后一定好生照料,将苔儿当成亲妹妹,不如就将苔儿妹妹抬做姨娘,也好让她安心养胎。”
苔儿有喜,抬做姨娘是迟早的事,还不如闻妍先开口,也能博得一丝贤良的名头,如今她做了寡妇,也只有所谓的名声能让她好过一些。
孙氏点点头,“你也算是明事理,就依你所言,拨个院子让苔儿住着,这个孩子也是你往后的依靠,得尽心照应。”
要不是有这个孩子,魏鹏程一脉断了,闻妍在魏家就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身为正室,却要依靠一个庶出,闻妍从没听过谁家做正妻做到她这个份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都怨闻姝,若不是闻姝害了她,她早该有子嗣了!又怎会需要依靠一个庶子。
闻妍心里的怨恨比鬼还要深,袖下的指甲嵌入了肉里,面上却只能露出一副乖顺的样子,“妾身明白,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苔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