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猛兽又没有意识,本不该被人所操控才是。
“问题还是出在魏鹏程身上,或许他身上有什么吸引玄熊的东西。”沈翊猜测着,“这事八成是魏鹏锦做的。”
闻姝想起了之前在承恩公府见到的被慧祥县主打的犹如死狗一般的魏鹏锦,“除了魏鹏程,魏家也还有几个庶子,出身都比他好,魏鹏程死了,他恐怕也很难出头。”
但能有这番心智,也是个人物。
今日这么乱,谁能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庶子呢?
“不,他不是为了出头,他的目的是杀光所有魏家人。”沈翊语气顿了顿,点评道:“魏鹏锦是个极其危险的人,像善于伪装的毒蛇。”
沈翊接触过他几次,只觉得幸好是敌人的敌人,要是魏家肯重用魏鹏锦,来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沈翊:“要是他和魏鹏程的出身调换一下,得承恩公青眼,说不定瑞王已经成为储君了。”
“你对他的评价这样高?”闻姝少见沈翊夸奖一个人,“可惜身为庶出的他,在魏家不得重视。”
“以门第出身论长短,魏家的下场亦是活该。”要不是魏家不重视魏鹏锦,还轮不到他来捡这个便宜。
闻姝喂完了一碗粥,沈翊吃不下了,摇了摇头,闻姝就让人撤了下去。
“算了,一团乱麻,你别想了,睡会吧。”魏家人的死活,闻姝没多大兴趣,不过这下魏鹏程死了,闻妍不能生育之事这辈子也无人知晓,不知她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你上来陪我睡。”沈翊看她眼底也泛着乌青,夜深了,四野一片寂静,她早该睡了。
闻姝没拒绝,脱了鞋袜上了床榻,但和沈翊隔着一段距离,“你快睡,明日皇上百官回京,咱们还得待几日。”
太医说了,起码得过五六天才能挪动沈翊。
沈翊伤得这样重,失血过多,醒来又说了这么多话,也没多少精神,没一会就睡着了。
闻姝这一晚却没睡好,总惦记着他,半梦半醒,时不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怕他会发热,就这么熬到了天明时分,撑不住了,才睡了一会。
月露一早把煎好的汤药端进来时,闻姝还睡着,沈翊让她动静轻点,偏头一口气把药给喝了,要是闻姝醒着,八成又要喂,闻姝睡着,没处撒娇,便是一口闷。
“晚点再用早膳,让王妃多睡会。”沈翊吩咐月露先下去。
但闻姝也没睡多久,他喝完药没一会,闻姝就被噩梦惊醒了,额头还冒着冷汗,第一时间去探沈翊的鼻息。
“还活着,”沈翊握住她的手,“没睡好?手都是凉的。”
闻姝松了口气,有些在梦里没回过神来,“梦到你浑身是血。”
梦里的沈翊双眼紧闭,呼吸微弱,鲜血染红了衣裳,像是从血海里捞起来的,怎么喊都没反应,可把闻姝吓得够呛。
“梦都是反的,不怕。”沈翊伸手顺了顺她的胸口,心跳声格外剧烈,便知道她是真被吓着了。
闻姝一大早做了这样的噩梦,精神不济,用完早膳也没好点。
沈翊早饭还是用的粥,太医来给他换药,沈翊让闻姝背过身去,“伤口有什么好瞧的。”
闻姝是不忍心瞧,可又想看,沈翊现在伤着,说话都中气不足,自然也管不住闻姝。
太医解开染血的纱布,那血淋淋的伤就出现在闻姝的眼前,像是一个红色的血洞,不忍直视,换药时,沈翊虽没出声,可眉头紧蹙,额间的青筋微微跳动,可见有多疼,闻姝亦咬紧了唇。
太医换了干净的纱布缠了回去,“伤口的血已止住,王爷这几日要小心挪动,免得伤口崩裂,微臣在营帐里等候,王爷随时可派人来寻微臣。”
“有劳太医了。”沈翊点了点头,让人送太医出去。
闻姝红着眼眶走过来扶他,“躺下吧。”
沈翊伤的位置巧妙,要换药,干脆就没穿上衣,胸膛光\裸着,闻姝却没半点旖旎的想法,“这么重的伤,往后要留疤了。”
闻姝手背上的擦伤都留下了一些白色的印子,更别提沈翊的伤势这样重。
“大丈夫身上有几个疤算什么,反正姝儿也不会嫌弃我。”沈翊倒是乐观的很,他身上的疤痕也不少,伤得最重的几道,是当初灭门被追杀。
“谁说我不嫌弃,”闻姝撇了撇嘴,“我可嫌弃了,这么大的疤,丑死了。”
往后每次看见这个疤痕,都会想到他伤得这样重,心口都会泛疼。
沈翊哭笑不得,“那怎么办?姝儿忍忍,别嫌我。”
两人正闹着,外边响起吵嚷声,闻姝掀开帐篷的窗户一角,“在收帐篷,他们准备回京了。”
“挺好,就咱俩,在这多待些时日也不错。”沈翊一点都不急,虽然中间稍稍出了点岔子,但后续他已安排妥当,他无需回京,自有人处理后面的事。
“真是浪费人力物力,怪不得国库亏空。”一场冬狩筹备这么久,结果就待了两天,这期间的银子流水一般花了出去,要不然怎么人人都想当皇帝,这般享受,可不就要抢破头。
“皇上也没来看过你。”闻姝放下帘子,语气里是难掩地不满,好歹是亲儿子,顺安帝看起来一点也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