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去搬。”竹夏没法子,只能拉着竹秋一道,喊了几个丫鬟婆子去给王爷搬家,心里头叹,王爷啊王爷,您就自求多福吧!
自从沈翊成为燕王以来,闻姝在燕王府的地位就是第二个主子,哪怕是之前两人没有成亲的时候,所以闻姝在燕王府的地位不像瑞王妃在瑞王府的地位那样依附于瑞王的恩宠,在王府所有仆役看来,闻姝就在燕王府的主子,和沈翊是同等地位,所以哪怕闻姝说要把沈翊的东西搬出兰苑,也没人觉得这有什么大逆不道的,顶多就是不想两人闹矛盾。
竹夏等人也不觉得王爷王妃的感情会真的因为一场吵架而分崩离析,俗话说得好,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过两日解开误会也就好了。
但是有些人却不这样觉得,例如瑞王安插在燕王府周边的眼线,得知燕王和燕王妃吵架,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递了出去。
闻姝独自在花厅坐了一会,直到竹夏来回禀:“王妃,奴婢已将王爷的被褥衣裳挪去书房了。”
好在书房也够大,放是能放下,只是书房离兰苑远,这番折腾下来,两位主子不知要闹腾多久才能和好。
闻姝已经不在哭了,但双眼还是肿着的,瞧着极其伤心,进了屋,先去卸妆,坐到铜镜前,她瞥见妆奁旁摆着的一个小铜镜,哼道:“竹夏,把这个也拿走!”
这个小铜镜是能活动的,沈翊先前给闻姝描眉时用过,现下连这枚铜镜她都容不下。
竹夏默默地收拢起来,之后闻姝又像踏雪初次到访燕王府一般巡视起了屋内,眼尖得很,把沈翊的东西全都让人挪走,小到唾壶,大到衣柜都挪走,若非太晚了,竹夏觉得王妃想把那罗汉床也挪走换一副。
把东西搬完,闻姝沐浴后神情低落地坐在空了一大片的屋内,安静的一句话都不说。
月露瞧着心酸,近前宽慰她,“姑娘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
谁都看得出来闻姝不舍,可却这般大刀阔斧,不留余地,果真是头一次闹矛盾,都没个界限。
闻姝撇开头,深吸了口气,把眼泪咽了回去,“你去寻条搓衣板过来。”
“搓衣板?”月露吃了一惊,要这东西做什么?但她又不好问,只能赶紧去找了来,放在桌边。
“行了,你去睡吧,今晚不必守夜。”闻姝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
月露担心她,舍不得走,“王妃方才没吃多少东西,要不奴婢叫人做点宵夜?”
“不必,下去吧。”闻姝重复了一遍,一脸倦容,谁也不想见的样子。
月露无奈,只能让人端了两碟子点心进来摆在桌上,万一王妃饿了还能吃点心。
月露临走到门边,闻姝忽然又说:“把兰苑的大门锁紧,谁也不许进来!”
“是。”月露合上屋内的门,和竹夏说了闻姝的吩咐,叫人把兰苑落锁,但谁都不肯去睡。
月露才出来没一会,屋内就传来了抽泣的声音,院子里的人听着都觉得揪心,前几日王妃生病,王爷日夜不休地照顾着,哪里舍得王妃掉一滴眼泪。
哭声响了好一会,才渐渐地弱了下去,没什么动静了。
几个大丫鬟离远了点,低声交谈:“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今晚月露竹夏跟着,可两人也没搞明白,竹夏叹了口气,“主子的心意不好揣测,但我觉着王爷只是与王妃一时置气,不是真生王妃的气。”
“我觉着也是,”月露点头,“我看王妃十分难受。”
做丫鬟的,主子和睦,她们才能跟着好,都盼着两人早点解了心结,罗管家也为此操心着,叫人在门口等着,若是王爷回来,定是要早早开门,可惜直到宵禁过后,燕王府门前的石狮子都没有迎接到燕王。
这一晚,燕王府前所未有的安静着,或许应该说是死寂,众人夜不能寐,却没了心思闲话家常,心里头不安起来,若是两个主子真闹了矛盾,怕是往后府里格局要变啊。
能伺候两个主子,谁愿意多伺候几个,又不是闲得慌,原本还想着进了燕王府这般和顺的宅院是幸事,这才多久呢,难道从前真是因着新婚燕尔吗?
谁也不明白,但都惴惴难安。
燕王府寂静,反观瑞王府临近深夜,却嘈杂了起来,得了消息的瑞王府管家,一刻也不敢停歇,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了在侧妃院里歇息的瑞王。
“果真?”瑞王沐浴完,正准备和侧妃颠鸾倒凤,忽然得知这消息,哪还有空,即刻披了外衣,回了书房。
路上王管家和瑞王解释:“递回来的消息是这样,说是燕王和燕王妃大吵了一架,燕王去了花容坊呢。”
“别是诓本王的吧?”瑞王心有怀疑,实在是沈翊太把那个庶女当回事了,怎会突然就变脸。
王管家也不确定,但说:“可要老奴着人去查一查,看燕王是否还在花容坊?”
“查,即刻去查,顺便查查今日发生了何事,总要有个导火索才是。”瑞王在沈翊手里跌了几个跟头,这下也不大信沈翊了,就怕是沈翊给他下套。
管家派人去查,瑞王在书房吃空几盏茶,宵禁都过了,王管事才匆匆来回禀。
“他当众罚了周羡青?”瑞王背着手,在书房内转来转去,“他不是最看重周羡青吗?怎么会为了南临侯世子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