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知道这是魏家能干出来的事,只是惊讶于罗桐“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捅到皇上跟前。
单峥讥笑道:“这般禽兽,在西北早就被人打死了,承恩公府的教养可真好啊!”
方才承恩公说澜悦郡主没教养,现在单峥就讥讽回去,魏鹏程才是没教养。
顺安帝看完奏章,龙颜大怒:“拿去给承恩公看看,可是冤屈了魏鹏程。”
康德成捧着奏章到承恩公跟前,承恩公却不想看,自家孙子什么德行,自己还是知道的,今日敢提这事,不过是算准了尚弘不在,百官不敢站在北兴王府那边,顺安帝也不得不顺着他。
可他算漏了罗桐,承恩公阴狠地看着沈翊的背影,或许应该说,算漏了燕王。
百密一疏!
自从燕王上朝,魏家一败再败,再未讨着什么好处。
就在局势僵着时,忽然来了一个太监,慌乱禀道:“皇上,太后娘娘病重!已昏迷不省人事。”
沈翊嘴角微挑,病得倒很是时候。
承恩公一听就知道机会来了,连忙眼睛一闭,也晕了过去。
“皇上,承恩公忧心太后,晕过去了!”魏涛上前扶住老父亲,倒是很懂得回话。
太后病重,承恩公忧虑昏倒,以孝治国的顺安帝还能怎么着?在这当头处置了太后的侄孙吗?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又向魏家倾斜。
顺安帝在龙案下的手攥成了拳头,后宫到底是牵制良多,不除魏太后,难动魏家根基。
从前他因为魏太后而登基,如今也因魏太后处处掣肘。
福祸相依。
最后顺安帝只能草草罚了承恩公一年的俸禄,让魏家赔偿受难的百姓,便匆匆离去,前往魏太后宫中侍疾。
至于澜悦郡主,魏家哪还敢提起,就这么平安无事了。
今日看似罚了魏家,可一年的俸禄于魏家而言不过是砂砾,罗桐一想到待会出了宫门再见百姓都臊得慌,他也没能帮到这些百姓。
对于他们所遭受的苦难,赔偿点银两,又算得了什么呢?
“燕王殿下,微臣无能。”自是有沈翊作保,罗桐才敢出面。
罗桐乃是燕王府罗管家的远亲,也是沈翊一力扶持上去,顶了邱真的职,罗桐是奉了燕王的令才参魏家,可实际上他也是真想为大周做点实事,不忿魏家所作所为。
大周还是有良臣,只是难出头罢了。
沈翊轻笑了声,“罗大人,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你的官途还远,何须挂怀。”
本也没想过能用魏鹏程扳倒承恩公,要是有这么简单,尚弘早也做了,今日能为百姓谋得一些银两补偿也好,经过此事,想来魏鹏程往后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欺压百姓,不算徒劳无功。
最重要的是,借此正大光明的伤了魏鹏程,于沈翊并无损失,他只是想用魏鹏程来警告魏皇后,往后动闻姝一次,他就伤一个魏家人。
罗桐出宫去了,魏太后病重,沈翊身为皇子,也得前往慈和宫探病。
慈和宫此时人满为患,魏皇后带着妃嫔等聚集于此,瞧见顺安帝个个都想上前献媚,沈翊觉得无趣,打了个照面就出了慈和宫,在外边遇到了一瘸一拐的乐明公主。
“燕皇兄。”乐明公主福了福身,行礼时姿势有些别扭,在坤宁宫外跪了三个时辰,她的膝盖跪伤了,尚未痊愈。
“免礼,先前王妃之事,还未向公主道谢,”沈翊正想寻个机会见见乐明公主,既然遇到了,就直接问了,“公主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早日还了人情,也能让闻姝安心一些。
乐明公主也是爽快人,没有推脱,“臣妹确有一事想央皇兄,我的侍卫乔飞,想去边境杀敌,可否求皇兄助一臂之力。”
沈翊愣了下,看了眼她身后的侍卫,“只是这样?”
“公主,属下……”乔飞急忙想拒绝。
乐明公主却没给他机会,“他亦能自己参军,只怕难以出头,若得皇兄仰仗,必能事半功倍。”
沈翊明白了,这是想让他给乔飞安排个合适的职位,而非从底层军士做起,这样确实会快捷许多,永平侯在边境,这事办起来倒不难。
“可以,再过几日,从定都押运给边境的军饷就要出发,他届时可以跟着前往,本王会修书一封给永平侯,只是战场刀剑无眼,他能不能往上走,得看自己的本事。”沈翊总不能扶持一个废物上去,永平侯也不可能答应。
乐明公主得偿所愿,喜笑颜开,“谢皇兄!”
沈翊走后,乐明公主也回了住处,魏太后那不需要她,她去那不过是想要见一见沈翊。
“公主,属下不能离开您。”乔飞一进屋便单膝跪地,恳求乐明公主留下他。
他守护了公主这些年,一旦离开,公主还不得被魏皇后害死。
“阿飞,你起来。”乐明公主膝盖疼,那日她跪的时候,乔飞也陪着她跪了三个时辰,只不过乔飞是习武之人,身体比她好。
她拉着乔飞坐到榻上,乔飞却不肯坐,只是站着。
“我知你有满腔报复,也有一身本领,待我在身边做个小侍卫太屈才了。”乐明公主出不了头,乔飞身为她的侍卫,更是受了诸多委屈。
“公主,属下的性命是庄家救的,庄妃娘娘要我护你平安,我不能食言。”乔飞又跪了下来,守护乐明公主,早已成了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