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黛怕伯娘担心,都不敢和伯娘说这样的话,现如今只有她和闻姝,才敢说些闺阁怨言。
“徐夫人从前不是对你挺好吗?”闻姝以为卫如黛嫁给青梅竹马,两家是邻居的徐家,会过得很好,现在看来,也不一定。
“我也不知道为何,成亲之后,她就变了一副脸,她是不是不想要我做儿媳妇啊?”卫如黛一张嘴撅得能挂油壶了。
闻姝拿了块点心塞她嘴里,“可能是没习惯身份的转变吧,徐大人对你好吗?”
闻姝又没有婆母,也不懂婆媳关系之中的难处。
“他对我还可以,就我婆母,总是挑剔我,”卫如黛味如嚼蜡地吃着点心,“嫌我不会女红,又嫌我不会下厨,想要调\教我,可我学不会,她就很生气。”
闻姝听着卫如黛委屈的语气皱了皱眉,“你要是能学会,你伯娘不早就教你了,你婆母应当知道你不会这些,何必强求你。”
卫如黛自小舞刀弄枪,让她去穿绣花针,那还是卫如黛吗?况且徐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多得是丫鬟小厮,哪里需要卫如黛去做这些。
两家是邻居,卫如黛什么样,徐夫人定是了解,婚后又变了一副面孔,难不成徐夫人当真不想要卫如黛做儿媳妇吗?
闻姝忽然想到徐音尘本答应了高中之后就去卫家提亲,可后面却拖了小几个月才去,是不是因为徐夫人不愿意呢?
后面,如黛的父亲高升,没多久徐家就上门提亲了……
闻姝剥着葡萄,眉眼半垂,她不想把人想得那样坏,毕竟只是猜测,她不好说出口。
“徐大人待你好就没事。”闻姝把葡萄递给卫如黛。
卫如黛吃了葡萄,顿时皱起了脸,“哇啊,好酸啊!酸死我了。”
闻姝哭笑不得,忙给她递茶,“同一串葡萄,怎么还有酸的,吐出来。”
卫如黛连忙吐进了唾盆,“真的酸。”
“吃点别的。”闻姝又剥了一颗葡萄,自己吃了,“真怪,这颗是甜的。”
“不吃了。”卫如黛嘴里直冒酸水,捡了枚蜜饯含着,抱起踏雪捏了捏脸,“踏雪又胖了,有十斤了吗?”
“差不多,天天抓鱼吃,萏湖里的锦鲤全被它嚯嚯了。”沈翊也是真纵着它,根本不管。
府里的人都喜欢踏雪,它也不怕生,谁都能摸它。
两人逗着踏雪玩,过了一会,聂蓉回来了,瞧见踏雪觉得可爱,想要摸它。
可稀奇的是,踏雪居然冲她哈气,还伸爪子想抓她,“嗷呜……”
“踏雪!”闻姝训斥,“不许抓人。”
聂蓉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抚着胸口,有些无措,眼眸中泛起了水光。
闻姝抱起踏雪,“聂姑娘没事吧?许是你方才去了花园沾到了他不喜欢的花粉味道。”
聂蓉摇了摇头,小声说:“无碍,小女去外边。”
“没事,你坐吧,”闻姝转头让月露来,“你把踏雪抱去兰嬷嬷院子里。”
踏雪在月露怀里立马变了副样子,还舔了舔爪子,好像在和闻姝说它没有想抓人。
这出闹剧倒叫闻姝有些不好意思,上门做客,险些伤了人家,两人走的时候还送了聂蓉一份见面礼。
卫如黛上马车前,闻姝拍了拍她的手腕,“方才和你说的上点心。”
卫如黛点头,“知道了,改日你去瞧善兰堂喊上我。”
“好。”闻姝应了声。
卫如黛上了马车,看见聂蓉打开了闻姝送的见面礼,里面装着一根精巧的芙蓉花金簪,一看见她,聂蓉忙合上,说:“表嫂,这过于贵重了,我不敢收,送给表嫂吧。”
“王妃赏你的就收下,我多的是。”卫如黛打量了她几眼,想起方才姝儿和她说,要对聂蓉多留个心眼,怕婆母想将她给徐音尘做妾室,表哥表妹的,最是容易生出点暧昧。
徐音尘房中就只有卫如黛,聂蓉家世不高,若是做徐音尘的妾室,又有徐夫人这个亲姨母撑腰,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卫如黛自然不会觉得姝儿是在挑拨,能对她推心置腹的人也不多,只是徐音尘真能看上聂蓉吗?
聂蓉与她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会针线女工,会下厨煲汤,说起来,还真是徐夫人喜欢的样子。
卫如黛发起了愁,想当个好儿媳真难呀!
不过就算婆母有心,只要徐音尘不同意应该无碍吧,卫如黛靠在车壁上想着。
送走卫如黛,闻姝有些累了,倚在美人榻上小憩,沈翊走了进来,“客人走了?”
因着闻姝接待女宾,沈翊就没出面,午膳都是在书房用的。
“嗯,方才你不知道,踏雪差点把聂姑娘抓了。”闻姝想起沈翊不认识聂姑娘,又解释了一番。
“稀奇,踏雪向来乖,是她不好。”沈翊就像是包庇孩子的父亲,自己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闻姝听得哭笑不得,推了他一下,“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好歹是客。”
“你又没请她,不请自到不算客。”沈翊对卫如黛和陶绮云也就那样,更何况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更没心思了,坐到美人榻上挤着闻姝,“你睡过去,我也想睡。”
美人榻就那么大点地方,闻姝还能睡哪去,索性坐起来,让沈翊睡去。
可沈翊却不让她走,劲臂箍着她的腰肢,非让她躺到他身上。
“挨挨挤挤的,你不热啊?”闻姝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