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还是觉得是运气好,“兰嬷嬷恰巧也有喘疾。”
“是你重情,肯为了兰嬷嬷日日佩戴香囊,”沈翊抬手拂开她鬓角的碎发,“你本身就有能力,才能抓住机会,不仅仅是运气。”
闻姝费功夫学的制香,又与好几位大夫一起琢磨出的方子,桩桩件件都是付出了心血的,没有这些,光有运气没用。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闻姝喜笑颜开,“那我真厉害。”
“姝儿最厉害。”沈翊指腹抚着她的眉眼,早就说过,姝儿是蒙尘的珠玉,只有眼瞎之人会将她当成顽石。
闻姝靠在沈翊肩上,“今日瑞王也够倒霉的,他只是和长公主套关系,却给我们做了嫁衣。”
“他也未必是运气问题,那个香囊,恐怕有古怪。”沈翊把玩着她的指尖。
闻姝偏头,“什么古怪?难道是有人算计他?”
“不知。”事发突然,沈翊还真没料到今日之事,若非闻姝,怕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只是瑞王今日跌了大跟头,也不像是故意为了陷害沈翊,太容易被查出来了,瑞王没这么蠢。
“反正咱们赚了。”闻姝想不明白,闭眼打了个哈欠,“有些累。”
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方才也是凶险万分,闻姝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现下松泛了,困意就上头。
“睡吧,今日无事了。”沈翊后靠,让闻姝躺在他腿上。
反正是自家马车,闻姝就没拘束,躺了下去,没一会就睡得迷迷糊糊。
沈翊手持折扇,缓缓地给她扇着风。
一场硝烟被闻姝无形化解,当真是他的福星。
这边和谐宁静,那边瑞王却暴跳如雷,一回府就踢碎了摆在厅前的两个落地花瓶,硬生生吃了这么大的亏,得罪了长公主不说,还被皇上勒令提前退场,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受这样的耻辱!
瑞王还没平复心绪呢,又见宫里来人说皇上赏了燕王妃封地,这下好了,更是要气疯了,脸色黑得像墨汁一般。
“好一个燕王,好一个燕王妃,踩着本王上位!”瑞王一掌拍在桌上,力道之大,直将桌面震得要开裂。
“王爷息怒,这次纯粹是燕王妃运气好。”瑞王妃也没有想到燕王妃竟能救回长公主,若是长公主薨了,今日的局面尚未可知。
瑞王咬紧后槽牙,攥着拳头,“本王真是小瞧了那个庶女。”
要是知道闻姝有这般本事,当日绝不会促成她和燕王的婚事,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初还是他向皇上建议赏闻姝一个爵位,谁知道区区一个庶女,竟能一步步往上爬,如今连封地都有了,瑞王妃身后若不是有魏家,怕是也比不得闻姝。
瑞王妃劝道:“王爷不必气恼,那药下了这么久,想来燕王妃也不能有孕了,今日之事,咱们迟早要找寻回来。”
想到断生散,瑞王的心情才好些,“那药确定下了吗?”
“这么久都没听燕王府有什么动静,应当是成功了,”瑞王妃说道:“我递个消息,让闻妍回侯府瞧瞧。”
“行,王妃坐吧,”瑞王想到他还有魏家这个靠山,也不必和沈翊争朝夕长短,喝了口茶,顺了顺心里的气,“江侧妃害本王颜面尽失,贬为侍妾,挪到北院去,往后本王不想再看见她,哲儿仍旧养到你身边。”
瑞王妃温顺地颔首,“妾身一定会照顾好哲儿。”
江侧妃生下瑞王庶长子之后,孩子就养在瑞王妃膝下,但前些日子,江侧妃以瑞王妃有喜,恐孩子会惊扰到瑞王妃,便求了瑞王将孩子送回江侧妃,可这才多久,那孩子又回到了瑞王妃膝下,而江侧妃彻底失宠。
瑞王吩咐完就起身召集幕僚去书房议事了,瑞王妃喊来管家,把方才瑞王吩咐的事安排下去。
瑞王妃的心腹钱嬷嬷端着一碗汤进来,“王妃今日受惊了,快用一碗阿胶乳鸽汤定定神。”
瑞王妃接过汤,这阿胶是她有孕后,魏皇后赏的,这东西宫里拢共也找不出多少,魏皇后都赏给了她,足见魏皇后对她这一胎的重视。
钱嬷嬷悄声道:“王妃,江侧妃哭喊着说想要见王爷。”
瑞王妃嘴角勾出一抹笑,“王爷说了不想再见她,别污了王爷的耳,哲儿可接回来了?”
钱嬷嬷说:“是,哲皇孙回了咱们院子,王爷吩咐,江侧妃岂敢违拗。”
“我辛苦养了哲儿几年,母子情深,”瑞王妃手捏瓷匙,小口喝着乳鸽汤,“江侧妃妄图抢哲儿,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
“王妃说得是,江侧妃痴心妄想,忘了自己的本分。”钱嬷嬷奉上干净的帕子。
瑞王妃放下碗,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把人看住了,别让她闹。”
“是,奴婢明白。”
*
闻姝睁开眼瞧见屋里昏暗,还当睡到第二日了。
“王妃醒了。”月露听见动静忙掀开帐子,挂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闻姝揉着眉心下了床,睡久了有些迷糊。
月露拿过衣裳伺候闻姝穿上,“酉时过半,快用晚膳了,王妃睡了一整个下午呢。”
闻姝简单洗漱了下,觉得神清目明,笑着说:“这下睡精神了,晚上不用睡了。”
正说着,沈翊从门外进来,听见这句话说:“不睡正好做些别的。”
闻姝一听这话立马改口,“不,我要睡觉。”
沈翊戏谑地笑,上前给她理了理领子,“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