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不信许小真过了十几年穷日子,会忍得住这样的诱惑,只要见过上流社会的穷奢极欲,就不会有人再甘愿过苦日子,当下等人。
许小真之所以现在能说得信誓旦旦,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别的omega在过什么日子罢了,以他的见识,根本想象不到。
许小真不知道周延心中所想,乖乖拿着杯子去洗干净,没再非要他做出回复。
洗好杯子,许小真盘坐在地上,把昨晚的馊饭往嘴里扒,一开始周延背对着他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转头,竟然见他吃馊饭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吃一口,时不时还要回味一番。
周延看得头皮发麻,他从来没有见过吃馊饭的人,就连他家中看门的狗都不会吃隔夜狗粮。
他暴怒起身,把摆在地上的饭菜踢翻:“你疯了?馊了的东西也敢吃?穷疯了是不是?”
许小真把滚在地上的饭粒往嘴里塞:“都是花钱买的!你不吃难道我还不能吃了吗?”
“做omega有吃不完的新鲜蔬果,花不完的钱,你身边也会环绕着无数讨好你的alpha,你听不懂吗?!”
“我也说过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是不是omega根本没那么重要,我已经过了十几年这种生活,根本不介意继续过下去,还有两个月就是高考,我们能考上的,只要考上大学,日子会慢慢变好,”
许小真说着说着,眼眶湿润,带了几分哽咽,淡粉色的嘴唇都在颤抖,“周延,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很辛苦,没有做omega轻松,所以你压力很大,最近脾气也很坏,但是没关系的,路是我自己选的,结果我自己承担。”
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搭上周延手臂,周延竟被这凉意烫得生疼,呼吸都变得凝滞,他的心脏为之一震,但又不知道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描绘,发酸发软。
只不过转瞬他就把这种感觉抛之脑后了,甩开许小真挽着他的手,也避开许小真的眼神。
他还是觉得,许小真之所以能现在这样信誓旦旦,是没有体验过富贵乡是何等的迷人眼。
不过这也与他没关系,他已经指出了一条明路,既然许小真这样冥顽不灵,他也没有再提点的义务,许小真喜欢就让他喜欢吧。
这样也挺好的,现在的许小真听话懂事,还不会和他犟嘴。
自己马上要走了,许小真乖,最后两个月他能过得舒舒服服的,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alpha最擅长的就是享受,享受他人的供养,周延很快劝服了自己,将来他回家,许小真不仅能收到钱,还能做omega过好日子,他不欠许小真的,许小真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好像他背叛了许小真似的。
他乱得很,想着回去要不要让人再多给他点儿钱,就当做弥补。
陈奕松每天早上在校门口等着许小真,把他拖过去打一顿已经成为惯例,所有人见怪不怪。
许小真每天照常挣扎反抗一番,直到没有力气就听天由命了,只是今天陈奕松的表情格外怪异。
他手里端了盒牛奶,苍白病态的脸上表情阴恻恻的,那双凤眼格外渗人,修长的身体拉出一道影子罩在许小真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左小臂裸露出来的漆黑纹身半隐半现,一直出没到左耳根后。
陈奕松把牛奶浇在许小真头上,接着发出一阵诡异的怪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往小巷里拖。
周延眼睁睁看着,只是这次没走,他的脚像是用胶水粘在原地,看陈奕松不知道在同他说什么。
许小真咬在陈奕松手臂上的时候,对方阴冷的气息贴在他耳廓:“你身上有别的alpha的臭味,我闻到了,你和周延睡了?”
是肯定的语气,不是在询问他。
第4章
许小真呼吸一顿,随即牙尖嘴利挣扎:“我跟谁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钱了吗你就问?”
他迟疑的一瞬间,陈奕松就什么都知道了,扯开他的校服领口,果然见到上面还未消退的红痕,可想而知做得有多激烈。
“许小真,你好样的!才分化就这么迫不及待,他给你多少嫖资?”陈奕松牙咬得咯吱响,侮辱的话源源不断从他口中吐出,“哦,忘了,你那么喜欢他,恐怕是上赶着送上去。”
许小真多难听的话都被骂过,陈奕松这些简直是毛毛雨,但有一点对方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上赶着送上门的。
周延在不远处站着,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拉扯,许小真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陈奕松的话,没由来生出一股羞恼,攥紧领口。
看他一副誓死给周延守节的刚烈样子,尤其另一个当事人只远远看着,并没有把许小真放在心上,哪怕他被自己霸凌了无数次,周延都是那么云淡风轻。
陈奕松怒火更盛,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婊子。”他抽出一沓钞票,从许小真领口塞进去,“买你的。”
一股子崭新钞票的味道,像那七日发情期无尽欲望中伴随的味道,沉甸甸的钞票被校服兜起的下摆拦住。
许小真下意识看向周延,却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陈奕松抓着许小真的脖子把他拖离校园。
“你要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陈奕松瞪他一眼,许小真瞬间明白,这次恐怕不是单单打他一顿那么简单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下,霸凌者会产生想睡被霸凌者的冲动,陈奕松简直是个神经病!
他誓死抗争,指甲拼命朝着他脸上抓去,用锋利的牙齿咬他胳膊,陈奕松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兴奋,许小真越咬他,他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