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野私下里削了他的枪支份额,转头补贴进另外几家,形成了他连同其余几家孤立李查克的局面,他就是想拔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脸上阴沉沉的,只能咬牙吃下苦果。
剑拔弩张的局势霎时缓解,只是恰如此刻看似平静的海面,里面藏着汹涌的波涛。
十一区里,搅得李查克鸡犬不宁的男人正抓着他最器重下属的头发,对着水面欣赏此刻血腥的场景,满意笑了,露出几颗尖锐过度的牙齿,鲜血溅在他过度苍白的皮肤上,阴森可怖。
——
顾延野在海上漂了七天,转乘飞机回一区的时候,给许小真带了礼物—一块男士手表。
独立候机楼里放着几本当季奢侈品杂志,他随手翻了几页,看到有块表,样子很精巧简洁,他莫名想到和许小真很配,当即让送到家里,把许小真手上那块旧的换下来。
他之前在十八区卖的那块表外表简单,内里构造却极其精密。
越昂贵精巧的东西,就代表着越需要精心维护,对温度湿度的要求也高。
即便许小真已经很小心佩戴,表还是会出现时间不准等问题,有时候表盘的玻璃像电子屏幕一样黑屏。
许小真还挺奇怪的,为什么一块机械表的玻璃也会发生黑屏问题。
总之现在它多数情况是作为一件装饰品存在。
许小真不关注奢侈品,所以也不知道这块表的价格贵的令人咋舌,按照他的花销水平,足以衣食无忧几辈子。
表在送来的时候,销售自作主张附赠了一束娇艳欲滴的鲜切铃兰一起送上门,铃兰上还带着水珠。
许小真看着花和表特别高兴,因为顾延野出门还想着他,比起价格,他更在意心意,于是立马听顾延野的话,上手试戴了一下给他看。
顾延野也不吝啬,圈着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夸赞道:“很漂亮。”
许小真笑得眼睛弯弯,有几分当年阳光朝气的样子,看得顾延野心头一颤。
他总觉得许小真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阴沉,即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顾延野能感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却很难见到他笑起来的样子,许小真现在愿意笑,是好事,毕竟谁愿意看着枕边人天天哭丧着脸?有够倒胃口的。
但许小真只是戴了一会儿,就小心翼翼把表收起来,戴回旧表,然后捧着那束花看个不停,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顾延野手掌贴着他后颈那块细滑的皮肤摩挲,问:“没见识,怎么就喜欢花?不值钱的破花有什么好喜欢的?”
“不一样,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花,而且这个花真好看,我以前都没见过,它这么漂亮,这么白,花这么可爱,开得这么好,叶子也绿……”
许小真不停地夸赞这这束花,眼神明亮,像一株起死回生,重新焕发生机的植物,任何一个点都能单独拎出来讲一番,试图把这束花再夸出花来。
可能世界上有成千上万朵花,但只有这一束,是周延送给他的。
顾延野笑他没见识,一束花就能高兴成这样:“那表呢?怎么不戴?你不喜欢?不喜欢再看看别的?”
许小真从他怀里转过身,勾着他脖子,把手腕抬抬,旧表给他看,笑着解释说:“新表也漂亮,我也喜欢,但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它不一样,是定情信物。”
顾延野的笑容因为他这句话多了几丝意味深长,定情信物?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许小真有爱情了。
可能是以前吧,他那时候年纪小,真傻,竟然对他动过真心,醒来时候第一个喊的名字都是许小真。
后来他历尽千帆,见多了各种各样的omega,就发现比许小真好看的,聪明的,识趣的大有人在,许小真并不是最优秀的,甚至穷酸没见识,还头脑不清醒,配不上他一丁点儿。
现在他的腺体都没了,最后一点身为omega的优势也失去了,顾延野觉得可能用不上半年,就会对他彻底失去兴趣。
但当下,这种似乎在谈恋爱的黏糊氛围让他有些着迷,他很乐意出演恋爱的戏码,但是更想和他上床。
他亲亲许小真的嘴角:“是吗?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太遗憾了,你今晚讲给我听它的故事好吗?”
许小真点点头,嗅了嗅怀里的花,从他怀里跳出去,找了个花瓶装水,坐在地上修剪花枝,插进花瓶里,顾延野则帮他递花,一时气氛格外温馨。
珍贵的东西一旦失而复得,就会让人倍感珍惜,因为失去时的恐惧和痛苦深刻在记忆中,提醒人们最好不要旧事重演。
许小真对待顾延野,远比五年前要更耐心、细心,时刻照顾他的情绪,处处为他着想,就差将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所以面对顾延野时不时把他带着往床上拐的举动,许小真没有像以前那样严词拒绝,只规定周五晚上和周六可以,他即便心里不愿意,还是会纵容。
这就导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床上相处时间远比别地方的更多。
今天晚上的许小真格外主动,因为那束花,他太高兴了,所以难得的主动迎合他,即便羞得浑身上下都都像煮熟的虾一样红,他咬着唇瓣,低着头,不敢看顾延野。
顾延野觉得有意思,非要让他看自己,许小真就把眼睛转到一边,脸更红了。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如果只需要一束花,许小真就能每天这么主动,顾延野觉得这笔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他愈发激动,恨不得用花把许小真埋起来,看许小真能做到哪一步,力气也愈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