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真一噎,别过头:“我饿了,先去吃饭,你去休息吧,小留的作业我来看。”
陈奕松没再说话,把卷好的铅笔放在桌上,起身上楼。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许小真大概率和沈冽没断干净,他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味道太单纯了,单纯的不正常,按理他总在alpha堆里打滚,难免会沾上一些复杂而轻微的信息素,但他身上只有洗涤剂的味道。
沈冽被分手没闹幺蛾子,说明许小真把他哄好了。
怎么哄的,当然是说还要他。
人怎么能下贱到这种地步?
分手了还不要脸地倒贴上来,许小真也贱,见了漂亮男人就心软。
他都能想象到沈冽是怎么撒娇祈求的,就是个年纪小的狐狸精。
人都被他逼到这个份儿上了,偷情也处理的干干净净,他再追究,许小真要跟他翻脸,得不偿失。
这么谨慎背着他,说明他在许小真心里的地位比沈冽重,至少许小真舍不下他,重视他,再喜欢也就在外面玩玩。
这两年里,陈奕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沈冽还是谁的,只要不是顾延野,他都能视而不见。
现在人在眼皮子底下,不用管自己就会老实。
其实许小真说得没错,以他们俩的关系,在外面各玩各的不把人闹到对方面前,就是极大的体面,但许小真不在意,他在意。
他跟那有病似的在意,天天防贼又嫉妒地明里暗里都在意。
好在就沈冽一个,再来一个,陈奕松真要把许小真的腿打断了才算。
陈奕松阴一阵晴一阵,表情令人难以捉摸心事。
许小真不在意陈奕松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说就是没大事,真有事他会搬到明面上说,不用猜来猜去。
他过去抱了抱许留,掂量她高了些,又沉了点儿。
作业还有一点儿收尾,许小真帮她看过后整理进书包,许留不管像许小真还是顾延野,课业方面都不需要发愁。
许留给了许小真一个晚安吻,互相道晚安后回房睡觉。
许小真累了一天,一句话都不想说,倒头就睡,陈奕松看了他一会儿,把人拉过来抱着,一晚相安无事。
一早,人到齐后,许小真先召集人手开了次会。
他年纪不大,是空降,又没什么经验,贸然压所有人一头,难免不会服众,早会上所有人都懒懒散散的,兴致缺缺,两个副署长就差把不服写在脸上了。
底下的人也以两个署长为首,各自分帮分派地落座。
年纪大一些的副署长是个十年的老资历alpha,叫牛博远,年轻一些的叫李紫嫣,是个女性beta,牛博远看李紫嫣的眼神轻蔑,看许小真更多了些气愤和不甘,怨气快把天花板掀开了。
李紫嫣就坐在下首用磨砂棒慢吞吞磨指甲,翘着二郎腿,谁也不理,只在许小真讲到重要工作内容的时候,才动动她金贵的手指记一记。
许小真都看在眼里,并未有什么难堪或是愠怒的情绪,毕竟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简单讲了两句,按照惯例布置月度计划,连下马威都没有,轻飘飘让所有人散了。
大家有点意外,心里嘀咕新署长但还有自知之明,没罗里吧嗦讲一大堆。
昨天悬江大桥爆炸他们都知道,此刻大家心照不宣,觉得许小真是被吓老实了,不敢作威作福,心中对他升起些许不屑。
许小真把李紫嫣叫住:“李副署长单独留一下。”
许小真一没为难人,二又是工作上的事,还是上司,李紫嫣本来就是个beta,不像牛博远那种alpha无论怎么高高在上不理人都会被觉得是应该的,她没有理由地跟许小真对着干不占理,干脆又坐下了。
人都离开之后,整个小会议室的雾化玻璃被打开,里面白茫茫的什么都瞧不见。
“谈什么工作这么秘密?”
“人家都是beta,当然互相帮助喽,说不定是给安排什么任务,听说新署长背后靠山硬得很,大概率在监察署镀个金很快就升上去了,位置当然要留给自己人。”
走出来的工作人员纷纷窃窃私语,牛博远恶狠狠地看着会议室,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李紫嫣捧着厚厚一沓材料走出来,把一些存在问题的报告交下去重新审核。
牛博远更笃定新来的这个beta有意拉拢李紫嫣,刻意孤立他,把重要的,能攒政绩的工作都送给李紫嫣做人情了。
他原本就深厚的怨恨此刻更重。
许小真片刻后走出来,看他在门外,冲他疏离地笑笑。
连着一个月,牛博远都很清闲,只有必要的工作需要处理,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乐得如此混日子,但许小真频频留李紫嫣商讨工作,李紫嫣每次出来都带着一大堆资料,他就开始有些慌了,感觉自己要被对方狠狠甩下一大截。
他即便带着人再给许小真脸色看,也影响不到部门运转,他又不甘心,只能从李紫嫣的错处入手,他们工作错漏也不少,整个监察署以前的明争暗斗就被挑上明面儿,一改往日平静,热闹极了。
直到前几个月中环大厦一带爆破,火药剂量计算错误的事情被揪出来,这是牛博远的人负责审核监督的。
这种错误若放在平常没什么,但在监察署,这两个字就有点微妙了,因为就在上个月,新来的署长刚经历过一次爆炸事件。
要是牛博远为了署长的位置蓄意挪用,也并非不可能。
牛博远立马慌了神,这种帽子他可扣不起,查来查去最后在一间废旧仓库查到了余量的炸药,是施工队和开发商,还有几个负责的官员沆瀣一气,想要倒卖火药才做的假,勉强洗清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