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熹想不到绯月真君不但安排他们和合欢道同在一个讲堂,还亲自来给他们上课了。
可疑,相当可疑。
绯月真君要教他们的东西……总感觉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合欢道院的弟子一听自家院长亲自大驾光临,自然不敢再造次,一一回到了座位上。
张悟言虽怒火未消也知现下不是闹事的时候。他狠狠剐了一眼宋玄机,甩开道友的手后冷哼离去。
张悟言在白观宁身侧的空位停下,白观宁懒懒一抬眸,笑道:“换个地方坐吧,嗯?”
张悟言身体一僵,对白观宁的态度极为不满,却只能咬牙切齿地另寻其他座位。
合欢道院弟子归位后,讲堂里还剩下最后三个座位,其中便包括白观宁身边的座位。
白观宁的目光从无情道三人间一一掠过,最终落在了宋玄机身上,扬唇一笑:“宋同学,可想与我同坐?”
宋玄机没有回答,独自在另一个靠窗的空位上坐下。
祝如霜望进白观宁的眼睛,看着里面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碰了碰藏在纯白校服下锁骨的位置。
贺兰熹不太舒服地蹙起了眉,低声对祝如霜道:“祝云,不如我们还是分开坐吧。”
祝如霜回过神,不解道:“为何?”
贺兰熹诚恳地说:“我担心你坐在旁边,我的嘴上课时闭不上。”
祝如霜想了想,更诚恳地回答:“你的担心十分有道理。”
于是,祝如霜坐在了白观宁身侧,贺兰熹则第一次和宋玄机成了同桌。
见场面不再剑拔弩张,上官慎也不再多留,转身之际刚好和绯月真君打了个照面。
绯月真君停下脚步,笑道:“知谨?你在此处做什么。”
上官慎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惊动一院院长,便道:“弟子不过路过而已。”
“是么。”绯月真君显然没有相信上官慎的说辞,但也没有追问,只道:“你家院长还没有归宗消息么?”
上官慎恭敬道:“浮绪仙君陵寝一事,院长已处理妥当,想来此时就在回宗的路上了。”
“这么快?”绯月真君颇为惊讶,“那本座可要加快速度了。”
加快速度?何事需要加快速度?
上官慎好奇归好奇,也自知自己没有过问的权力:“那弟子不打扰真君授课,先行告退了。”
上官慎告退了没两步,听见绯月真君的声音从讲堂中传出:“今日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正是探索【双修之法】的大好时光啊。”
上官慎:“……”
上官慎面不改色地走远,寻到一无人处,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家院长烧了一张传音符:“敢问院长大人,您还有多久回来?”
太善道院院长沂厄真君:“马上,本座已经看到太华宗的山头了。”
上官慎道:“您最好快一点。”
沂厄真君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可是太善道院出了什么事?”
上官慎忧心忡忡地看向讲堂:“太善道院没事,但绯月真君要教无情道弟子双修之法了。”
沂厄真君:“?什么!!!”
与此同时,在绯月真君讲堂上听到“双修之法”四字的贺兰熹等人——
宋玄机:“。”
祝如霜:“?”
贺兰熹:“!”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绯月真君绝对没安好心!
亲自教三个无情道双修之法,这和直接撬墙角有何区别?简直就是仗着江院长不在胡来!
贺兰熹习惯性地侧眸,想和宋玄机交换一个“绯月真君居然如此胡作非为”的眼神,可宋玄机根本没看他,冷玉般的面容无波无澜,似乎不觉得这堂课有什么不妥之处。
贺兰熹只好找祝如霜对视,无奈他和祝如霜之间被白观宁挡得严严实实,他连祝如霜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合欢双修之法,指的是双方通过‘内修’及‘交/合”,达到内外皆通,相辅相成之效。”绯月真君娓娓道来,“今日我们先讲男女双修之法。”
话落,白观宁突然举起了手。
绯月真君:“观宁?”
白观宁站起身,摊了摊手道:“可是院长,我们这里并无女修。要不您直接跳到男男双修呢?”
绯月真君笑道:“观宁稍安勿躁,该讲的本座自然会讲。一般而言,本座会建议你们在学习双修之法的过程中寻一位同伴两两组队,以便随时交流,事半功倍。”
贺兰熹坐在宋玄机旁边,听前面还不觉得羞耻,“两两组队”的话一出,他就恨不能抬手把渐渐发烫的脸捂住。
住口,你们合欢道院给我住口……
宋同学你说句话啊,你就这么放任绯月真君引诱我们误入歧途?
绯月真君顿了顿,继续道:“但双修一事一向讲究两厢情愿,若是没有两情相悦之人强行双修,只会得不偿失。所以本座只和你们讲理论,不谈实践。日后,你们如果寻得良机……”
突然,一声愤怒的咆哮打断了绯月真君的授课:“宋流纾——”
无须依靠传音符便能传音百里,这声音不是沂厄真君又是谁。
“宋流纾你要我死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我被江隐舟一剑捅死然后你独掌三大道院的大权?!”沂厄真君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方飘进众人耳朵里,“你到底想教他们三个什么啊!”
第16章
沂厄真君作为太善道院的现任院长,立身根本就是“日行一善”四字。他不仅对本院弟子关怀备至,视如己出,对其他道院的弟子也打心眼里……当普通亲戚那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