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正传(4)
太后想干什么众嫔妃自是猜不透,祁国现任国君祁隽彦却是心如明镜。以为这点不关痛痒的宣战就能逼他就犯?太后未免太小看他这位大权在握的皇上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祈安八年那位无依无靠到必须依仗太后的权势登基的太子殿下,亦不是祈安九年初登皇位故而不得不听从太后插手国事的新皇。近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他羽翼丰满到明目张胆的和太后抗衡,抑或肆无忌惮拔掉盘踞朝中多年的太后爪牙,换上他的心腹。
“皇上,该翻牌子了。”端着手中写着众妃名字的木牌,苏公公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皇上很好侍候,对他们这些身边的老人向来宽容。可是每夜的翻牌却是最难应付的事。因为每当此时此刻,皇上的脸色都阴沉到几近要把他拖出去斩了的恐怖。
又该翻牌了?祁隽彦的眼中闪过令人窒息的厌恶,凌厉的视线在一众木牌中扫来射去。还是老一套的从上往下排,皇后、雅贵妃、宁妃、伊妃,祁隽彦的手不经停留的掠过这些木牌,然后顿住:“贤妃?”
“是,贤妃。”苏公公兴致高昂,叹道,“正是远在南阳城的太傅家三小姐啊!”
太傅是他的恩师,亦是他的心腹。祁隽彦的眼神忽明忽灭,看不透情绪:“她住在哪一宫?”
“安和宫。”苏公公的语气带上了兴奋。一高兴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就容易说错话。于是,为了让皇上更加清楚明了安和宫的位置,苏公公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夕贵人所住的那一宫。”
听到夕贵人三个字,祁隽彦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没有别的宫殿可以住了吗?”
若不是手中端着盘子,苏公公一定会懊恼的自掌两个嘴巴,将最后那句话吞回肚中。未及多想,苏公公哭丧着脸焦急道:“是雅贵妃提出来的建议。太后和皇后都没有反对。”非但没有反对,还很赞成。
这句话就是烂在肚子里,苏公公也不敢再说出口。
雅贵妃?祁隽彦冷笑一声,停下的手继续向后移走。雪嫔、盈嫔、德嫔…
就在苏公公以为这只手将要又一次停在夕贵人牌上的时候,纤长的手指却是原路返回指向了贤妃的牌子。情势急转,苏公公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是水三小姐吗?真的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看到了好多熟悉的亲们的身影,激动激动!崛起码字!!!
第三章
正如苏公公所期望的,祁隽彦的手确实伸向了贤妃的牌子。然后,顿了一顿,落在了贤妃旁边的雪嫔木牌上:“去墨雪宫。”
“皇…皇上?”苏公公哆嗦着声音,抖着嘴唇问道。雪嫔?不是水三小姐?怎么可能?
拿起雪嫔的木牌攥在手中,祁隽彦的视线却是定在贤妃两个字上未动。
“皇上?真的不用去安和宫看看?”苏公公偷偷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祁隽彦的神情,心一狠豁出去了。
“苏进,你的话太多了。”随意的扔开手中的木牌,祁隽彦偏过头,拿起桌上未完的奏折翻阅。
“奴才知罪。”祁隽彦凉凉的声音刚一响起,苏公公的心便开始不自禁的乱跳起来。本以为会受到责罚,但见祁隽彦只是移开视线,并未有处置他的打算。苏公公松了一口气,摇着头默默的端着手中的木牌退了出去。
御书房的门轻轻合上,祁隽彦手中的奏折却是再也没有翻动过。水梓颜,安和宫,夕贵人…
“什么?皇上翻了雪嫔的牌子?”夕贵人绞着手中的帕子,秀美的面容上尽是愤恨。
当今圣上于祈安九年五月初三登基,彼时入主后宫的只有皇上还是太子时便跟在身边的太子妃和太子侧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和雅贵妃。
祈安九年的秀女大选,后宫中进了不少美人,包括现在的宁妃和伊妃,以及最喜趾高气昂的雪嫔。至于盈嫔、德嫔等人,便是后来不断纳入宫中的。而她,虽然不过进宫半年,却深得君宠。一路顺利的由答应升常在,再到贵人。此后晋升为嫔,指日可待。
皇上一向不贪欲,一月中常有半月都会独自一人歇在养泽殿抑或御书房。剩下的十多日,初一十五必须去皇后那,雅贵妃占去两日,宁妃伊妃各占一日,雪嫔盈嫔等人分去三五日。唯独只有她,这几月竟接连承蒙四五日的眷顾恩宠,不可谓不招人艳羡。就是这安和宫,起初一起住进偏殿的陈常在已经搬去他处。不知觉的,此地便成了她一人的宫殿。
然而,一切的美好全都终止在贤妃入宫的今日。非但安和宫易了主,连皇上也不再前来,让她如何容忍?
“什么?皇上翻了雪嫔的牌子?”雅贵妃诧异出声,不敢置信的望着身旁的太后。不过一个贤妃,真的止住了皇上独宠夕贵人的心思?
“这样不是更好?”太后笑的意味深长。即便是掌了大权,该
听她的还是必须听她的。无视雅贵妃,独宠夕贵人?那也要看她这个后宫之主答不答应!
“姑姑,皇上这是对您低头了?”反应过来的雅贵妃满心欢喜的问道。皇上一直压着不肯给她升份位,还因为她之前对夕贵人的一句讽刺,故意去招惹那一脸狐媚的夕贵人,简直气煞她也。这下可好,有姑姑出面,皇上终于还是退让了。
“你也注意点,以后说话行事不要太鲁莽。本是毫不起眼的小角色,被你这一闹居然成了宫里的风头人物?真是可笑!”无奈的看着不争气的雅贵妃,太后训道。
“雅儿也不是故意的啊!不就是随口一说嘛!您看夕贵人那个妖媚狐臊样,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贱胚子。”雅贵妃嘟着嘴撒娇道。一看到夕贵人那矫揉造作的妖媚狐脸模样,她就打心底烦躁,由不得她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