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嫔+番外(177)
“这么快就来了?”越梨把笼子关好,走到院外,对她说:“走吧,我带你去。”
她安静地跟着越梨往驯马场走去,越梨侧过脸看她绷得紧紧的脸色:“怎么了?”
“我今天看到她了,她笑得那么坦然地看着我笑。”昭蘅抿紧了唇,手紧紧握成拳,似乎极力隐忍什么。
越梨静默地看她片刻,嗓音清冽沉静:“太子愿意帮你,你为何拒绝她的帮忙?”
“向东宫投毒的事情她做得很干净,单凭糕点里的木香粉根本断定她有谋害储君之心。”昭蘅在这样萧肃的秋风里,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杀我奶奶的凶手已经死了,现有的证据也不足以定她的罪。”
越梨的一双眼睛审视着那面容苍白,透着冷气的姑娘,提醒她这个残忍的事实:“你说得不错,不过你也忽略了一点,就算能定她的罪,她也可以推在谢侯身上。”
“是啊,谢寄安这么聪明,她对母家那般看重,分明可以让周阔帮她找人害我奶奶,却仍是将谢侯牵扯进来,说不定她早就想到失败之日要推谢侯出来做替死鬼。她又是皇子公主的母亲,到时候移交内廷司审理,她最终也可能只是不痛不痒受一番处罚。”昭蘅眼睑微动,喃喃:“凭什么啊。”
“她纵有通天的手段,也仍不能改她杀人之实。杀人必定有痕,慢慢追查,说不定还能找到证据,将她绳之以法。”越梨劝慰她道。
“我等不了了,只要她活着一天,我就一日不得安宁。”昭蘅恍惚地坐在马背上。
越梨隽秀的眉目间浮起一丝复杂:“你想做什么?”
“我要她也尝尝粉身碎骨,血竭而死的滋味。”昭蘅泪眼朦胧,望向越梨哽咽着说:“阿梨,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
李文简从殿内走出来,便看见台阶底下的昭蘅。
秋日的风都是冷的,吹着她的披风,蚕丝线绣的花枝在风中起伏。她怀里抱着一捧绿菊,清淡雅致的花静静地卧在她臂弯中。
“你怎么过来了?”
李文简走下去,顺势去牵她的手。
昭蘅微微愣了下,想起昨日他为这事闹了一个短促如烟花转瞬即逝的脾气,便乖乖地把手递给他,任由他收入掌中。
“昨天你来公主府接我了,今天我礼尚往来,专门过来接你。”
明明昭蘅是有话要对他说的,可此时此刻被他牵着手,掌心感受到令人熨帖的温热,她又抿紧嘴唇。
“有话要说?”李文简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眼。
昭蘅望着他,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阿蘅,昨日我不是才跟你说了,我们之间,无话不可说吗?”他拖着长长的语调提醒她,眼底笑意赧然。
随着李文简这样一句话落入昭蘅的耳畔,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后面半句话,回头对上他的笑意,知道他是笑昨日马车上后面的事情。
深秋的傍晚,微风都带着冷冽的温度,她的脸却烫得厉害,连冷意都感受不到了。
她耳尖有点红,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着,怎么也扯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阿蘅:你好骚啊!!!!
第63章
傍晚温柔绚烂的日光倾落在碧纱窗上, 折射出片片如羽毛的浮光,窄身细口的白瓷花瓶里,绿竹拥成一蹙, 偶有风从窗棂罅隙中扫过,带得花枝颤颤摇曳, 犹如美人翩翩而舞。
坐在临窗书案旁的昭蘅蓦地放下手里的书,抬头望向面前正为她研磨的男子:“谢亭欢要出嫁了。”
“谁?”李文简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放下墨条,拿起她放在案头的绢子擦了擦指尖上的墨渍,困惑地盯着她。
“谢侯的女儿, 安嫔的侄女。”昭蘅提醒他。
“哦。”他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静默地捏着小刀裁案头上的洒进宣纸,裁成适合书写的大小,他的嗓音很轻:“记不得长什么样了。”
“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东西从不上心。”他的语气多添几分意味。
他有忙不完的国事,又没有添个枕边人的打算,自然不会在女子身上投入过多的目光。
“她对你有意。”昭蘅仰头望着他。
李文简闻言, 那一双眼睛再度看向她, 他唇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看起来温和又干净:“阿蘅, 我对她无意。”
“你笑什么?”昭蘅问。
李文简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将裁好的宣纸一摞一摞放在她手边,他的嗓音轻缓沉静:“若非你因缘际会来到我身边,我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我扰你的清净。”昭蘅仰着下巴问:“你后悔吗?”
“不后悔。”李文简摇摇头,眼底压着清浅的笑意:“遇上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他时常想, 若他和阿蘅换一种方式相遇, 若能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遇见多好。
昭蘅轻轻垂下眼眸, 耳尖微微发红。
“我想去参加谢亭欢的婚宴。”
李文简面露诧异。
“之前在林安池,就是她先下手想推我入水,后来在凤鸣阁,也是她在屋外放火,引来羽林卫。”昭蘅看着他说。
她在凤鸣台解决阿箬真的时候,刚刚下过雨,怎么会突然失火?
那时候是盛夏,一年天气最热的时候,宫里往来的人很少,有心查证,她很快就知道那段时间有哪些人从凤鸣台经过。
恰好那日谢亭欢从那边经过,她再不明白也明白了。
李文简听了,一瞬恍然:“你从来没说过。”
“这种小事我自己都没放在心上。”昭蘅说:“若非安嫔今日跟我说她要成婚,我都快把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