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玹将自己的那碗米饭放到她面前,她浑然不觉,继续吃完了。
陆玹看着她又吃完了一碗,眼底带着些笑地摇了摇头。
窗外的一声惊雷拉回纪云栀的思绪,她回过神,愣愣看着狼藉的满桌空盘子,默默放下筷子。
“吃饱了?”陆玹问,“再给你来一碗面?”
“饱了。”纪云栀双手放下来,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肚子。
即使桌子相挡,看不见纪云栀的动作,陆玹也能想象到她小心翼翼摸肚子的可爱样子。他笑笑。
此时还不过是时不时响起一道惊雷,等到两个人沐浴过后在床上歇下,外面已经雷电交加,轰鸣不断。银色的闪光一道道映在窗上。
纪云栀跪在床边,欠身去扯床幔,将床幔遮得严严实实。
陆玹勾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到怀里,问:“小时候淋过雨被雷吓过?”
纪云栀蹙起眉,眼前模模糊糊浮现些暴风雨的可怖画面,可也只是些画面,她不记得什么难忘的雷雨天了。
她摇摇头,乖顺地偎在陆玹的怀里,软声道:“没有什么印象。可能……小时候是谁骗我不听话就会被雷劈?哎呀,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小时候怕雷而已,现在又不怕了。”
纪云栀话音刚落,一声惊雷突然炸响,墙壁仿佛都跟着晃了晃。
纪云栀下意识地抱住陆玹的腰身,将发白的脸完全埋进他怀里。
纪云栀正心里想着肯定要被他笑话了!陆玹的手伸过来,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纪云栀一怔,想要逞强自己不怕,她想拉开陆玹的手,却在刚碰到他的手背上,迟疑了一
下,默默将手放下来,重新抱住他的腰身,藏在他怀里。
声音被他的手掌隔绝开,一下子变得安静。雨声听不见了,一道道雷声也变得遥远虚弱。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纪云栀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陆玹松开了手。
纪云栀眨了眨眼睛,听外面没有了雷声,只有带着节律的绵绵雨声。
她在陆玹的胸膛上抬起脸,似能感受到她的目光,陆玹将视线移过来。看着她贴在他怀里半天的脸颊压得红红的,他下意识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二爷明天一早去军营吗?”纪云栀问。
“原本是。”陆玹皱了下眉,“明早再说。”
他伸手拍了拍纪云栀的屁股,“下去。”
纪云栀脸上一红,这才赶忙从他身上滑下去,躺在了床里侧。
陆玹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时辰有些晚了,纪云栀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气,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有节律地催着眠,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纪云栀睁开眼睛,发现陆玹仍躺在床外侧。他已经醒了,正沉思着。
“二爷今日不去军营了呀?”纪云栀问。
陆玹转头,便看见她盈着甜笑的脸庞。他在纪云栀脸上的笑靥上深看了一眼。
纪云栀一怔,立刻压了压嘴角,若无其事地坐起身。随着她坐起身,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襟敞开着,里面的肚兜已经堆到了腰间。
她赶忙侧了侧身,避着陆玹整理。
陆玹拉开床幔,下了榻,道:“我进宫一趟。大概晚上才回来。”
纪云栀胡乱地“嗯”了一声,仍旧没回头。
陆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别穿了,直接换衣就是了。”
他走向衣橱,给纪云栀拿了套衣裳,递放在床边。
纪云栀吃过早饭,立刻去看望陆善和。陆善和早就起了,正坐在床边绣帕子。
她神情如常,嘴角挂着往日温柔的笑。
纪云栀陪她闲聊了一会儿,纪云栀还说等明儿个也拿着绣活过来和她一起做。瞧着陆善和有些乏了,纪云栀没有久留。
绿珍端着今日的堕胎药进来,让陆善和服下。吃了药,她很快犯困地歇下。
老太太过来的时候,陆善和正睡着。老太太没让绿珠把陆善和喊醒,只在床边看了看她,留下些补药,又叮嘱下人们格外上心照顾着。
陆善和睡不沉,睡了三刻钟就醒了。她听说祖母来过,她有些责备绿珍和绿珠没有把她叫醒。
不多时,陆正过来了。
陆善和愣了愣,继而皱起眉,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她急急下了榻,有些局促地迎上去。
陆正还没进来,陆善和先听见了鸟叫声。
陆正提着个鸟笼进来。看着陆善和迎出来,他赶忙说:“你起来做什么?回去躺着去。”
陆善和犹豫了一下,听话地坐在床边。也只是坐在床边,没有躺下。
陆正将鸟笼放在圆桌上,道:“天天在屋子里够无聊的,它给你解闷。”
“解闷!解闷!”漂亮的黄蓝色鹦鹉扯着嗓子喊起来。
陆善和受宠若惊,忙说:“多谢父亲。”
这只鹦鹉,陆正花了很大的心思才弄回来,心里有些舍不得地多看了它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他看着女儿,却突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他向来不善言谈。原先他和明霄长公主成婚的时候,不少人说明霄长公主眼瞎看上了他。
其实陆正心里也明白自己确实除了脸,一无是处。
在外没什么建树,在内对家人也不够好。
想了半天,陆正才说:“以后有什么事情不想和你母亲说,那就跟你二嫂说说。”
陆善和赶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