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间里的地板上遍布鲜血,血腥味浓郁到让人生理性不适。
刘秋莲闻声猛地回头, 一张满是玻璃碎片、血肉迷糊的脸先是看了眼肖正时,最后阴森戒备地落在了一脚破开房门的沈小棠身上。
人死后变成厉鬼, 如果不去做刻意的修饰或遮掩的话,往往显露出来的就是她死前那一刻的容貌。
此刻,鲜血还在从刘秋莲的脸上、身上等伤口渗出, 滴落到地板上,发出“滴答, 滴答……”的声音。
肖新平则瑟瑟发抖地躲在床头的一处角落,后背紧紧抵着墙壁,在看到沈小棠出现的那一刻,犹如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大救星, 急切地喊道:“大师, 你快救救我——”
这话一出, 本就对沈小棠防备着的刘秋莲明显被激怒。
她伸出两只鬼爪, 就要朝着沈小棠攻击过去。
沈小棠可没打算和刘秋莲打, 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拘魂链,往她冲过来的魂体上一抛。
招不怕老,好用就行。
拘魂链一碰上魂体就自动牢牢束缚住, 刘秋莲尖叫一声, 从半空跌落到地板。
可才知道自己死亡真相的刘秋莲又哪可能甘心,又知晓自己和沈小棠的力量太过悬殊, 当机立断地骤然转身, 两只锋利的鬼爪就朝着躲在床头的肖新平胸膛刺去。
眼见着鬼爪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胸前, 来个利爪穿心, 肖新平被吓得六神无主时,沈小棠这边用力一拽拘魂链。
魂体被束缚的刘秋莲被强行拽离,发出愤怒又绝望的尖叫:“放了我!你快放了我!”
嚎叫声响彻整个别墅。
三楼还在争执拉扯中的沈文胜和杨佩文听到这瘆人的鬼叫声,心脏病差点都要被惊了出来。
杨佩文一把抱紧栏杆:“打死我也不要下去!”
太吓人了!
沈文胜也不再坚持,还默默放开了拉扯她的手:“那,那咱们就不下去了。
”
稍远距离的沈文胜和杨佩文都被吓到这种程度,近距离看到刘秋莲是如何的愤怒又不甘地挣扎着,以及嘴里绝望地发出痛苦嚎叫的肖正时可想而知。
他先是震惊到呆愣,待到回过神来后,又开始为刘秋莲跟沈小棠求情:“大师,求求你放了我妈……”
沈小棠还未开口,肖新平抢先一步,焦急大喊:“大师,不能放!”
他还对着沈小棠许诺:“大师,我给你钱!你开个数字,我尽量都满足你,只要你别放了她!”
刘秋莲顿时大受刺激,顾不上魂体被拘魂链牢牢地束缚,尖叫奋力挣扎着就要再度冲向肖新平。
肖正时也未曾想到肖新平会如此的无情,震惊道:“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
起初,肖新平还在担心害怕刘秋莲,可在见着她是真的无法冲破拘魂链的束缚后,终于稍缓了心。
他毫不犹疑地大声反驳:“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眼瞎了,才没看到吗?是你妈想要我的命啊!”
“是你妈心里只有钱,为了钱,她连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都不要了,整个家庭她也不要了!”
“也是你妈先不打算给我活路的!活着的时候,她想要逼我去死!在外面死了后,她还要跑回来害我的命!
一开始诉苦,肖新平就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竟然还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只是想要自保,我又做错什么了……”
肖正时和刘秋莲看他这幅委屈伤心到眼泪鼻涕直流的样子,震惊又气愤到一时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明是肖新平自己嗜赌成性,一而再的大把输钱,才迫使刘秋莲忍无可忍对他提出了离婚。也分明是肖新平因此怀恨在心,甚至为谋得家里的全部钱财,才导致刘秋莲这次自驾游的‘意外死亡’。
可最后怎么从肖新平的嘴里面这样一说,错竟然全成了刘秋莲的了?
钱果果不禁喃喃地道:“他怎么好意思的啊?”
唯有抓鬼抓多了,什么样的奇葩事件或奇葩三观的人没见过的沈小棠面色平静地对着肖正时开口:“我们的交易可以完成了。”
之前肖正时让万美良陪同找到家里来的时候,是让沈小棠帮忙解决刘秋莲身上的异常。
如今给刘秋莲寄生,带刘秋莲顺利找回家的鳖幽灵已经让沈小棠收进了法器铜镜里,刘秋莲这只厉鬼也被她抓了,交易自然便算完成了。
肖正时就看着被拘魂链锁住,挣扎间又给房间地板划出数条蜿蜒血迹的刘秋莲,哀求沈小棠:“大师,你能不能放了我妈。”
肖新平闻言再次抢先,激动地冲他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子,你是要害死老子吗?”
“老子真的是白生养你了……”
饶是肖正时今晚已经见识过肖新平的无耻,也还是再一次因他的这些话而伤心震惊:“爸!”
肖新平狠绝道:“如果你执意还要坚持求大师放了你妈,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肖正时:“……”
在他们父子还在僵持着的时候,沈小棠看向了刘秋莲,冲她一笑:“你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刘秋莲已死,鬼不论因何缘由私自滞留阳间都会被地府判定为作祟,是不被允许的,作为玄门术士的沈小棠是不可能放她作祟害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份冤屈和公道就讨不回来了。
刘秋莲大脑一片茫然,显然还未听懂沈小棠的意思。
沈小棠耐心极好地解释:“虽然我不能让你亲自报仇,但我可以用人间的律法帮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