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致匆忙扑到了床上,从枕头下面顺利将其摸出,死死抓住手中,然后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看着只这么短短时间,就已然破开了二楼的房门,无视掉躲在客厅窗帘后面抖如筛糠般的赵父赵母,直奔到她跟前来的两只鬼。
周桂园鲜红的大嘴咧着笑容,响亮的再次喊道:“新娘子,该上花轿了!”
赵锦致浑身颤抖,咬紧牙关,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我,我不嫁!”
周桂园骤然将脸一拉,阴瘆瘆道:“你父母都已经把攀小子给的彩礼收下了,嫁不嫁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话间的功夫,周桂园的双手已经来到赵锦致的身前,眼看就要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抓起往花轿里面硬塞,一道金色的光芒自赵锦致紧握着的指甲刀的手中射出,直直冲向她对面的周桂园。
周桂园快速往屋子外面跑去,却依然还是被击中了,她在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惨叫后,被击中的胸口处竟然犹如被什么灼烧了一般,正不停地往外冒着黑烟。
这一幕也狠狠威慑惊骇到了旁边原本也想上前来强拽赵锦致的杨正攀,吓得他也赶紧的追随周桂园跑到了外面二楼的客厅里。
这下子饶是赵锦致再对玄学不了解,此刻也能感受到这两只鬼对她手里拿着的这把小小指甲刀的那份强烈的畏惧和惊惶。
但普通人对鬼的畏惧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劫后余生的赵锦致哪怕手执指甲刀,也不敢轻易追到外面的客厅里去。
客厅里。
周桂园因为胸口被灼烧出一个大洞而极其愤怒了起来,可她被执念深深影响着又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刚要重新伸出十指再度冲进房间里去抓赵锦致时,动作却突然停顿了。
她脑袋一歪,目光缓缓地落在了正躲在窗帘布后面瑟瑟发抖中的赵父赵母身上。
周桂园鲜红的大嘴再度咧开出标准的媒婆笑容。
她猛地冲过去,直接将躲在里面的赵母如同拎小鸡仔一般,强势的拎了起来。
“啊啊啊——”
赵母尖叫连连。
赵父整个人也被吓得恨不得生出穿墙的功夫,让他能够躲进墙壁里。
意识到她这是要做什么了的杨正攀,却忍不住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要她!”
这一摇,好险没将他那只剩一点边还连接在上面的脑袋整个摇掉了。
周桂园可不会再惯着他,恶狠狠道:“要是不满意她,那就选他……反正今晚你必须给我做新郎!”
话音刚落,周桂园觉察出赵锦致因为听到父母出事的尖叫声,正鼓足了勇气想要偷偷跑出来救人的举措后,她便懒得再等杨正攀做出选择,快速的再伸手一抓,将赵父也抓了起来,然后将两人分别各丢进了一抬花轿中。
紧接着周桂园又是大手一抓,抓起了还在嚎叫着“我不要……”的杨正攀后,剩下的那只手再冲着纸人们一挥,嘴里大声喊道:“新娘上花轿,回!”
纸人们接到命令,吹着唢呐,抬着花轿,犹如潮水般瞬间就从赵家褪去了。
赵锦致最后只能扑了个空,焦急又惊骇的匆忙追上去。
可普通人哪里又能比得上鬼的速度,待她手脚并用的爬到楼下时,早已见不到一丝一毫的踪影了。
梧桐树上。
钱果果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那一出,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第75章
赵锦致追不上他们, 急的在那“呜呜呜”哭了起来。
她神色惊惶又无助害怕的模样,瞧着也是可怜的紧。但落在梧桐树上的两个观众眼里,这会着实是没办法对她的处境感同身受。
钱果果还吐槽了一句:“这不是她爸妈自找的么?”
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
之前在周桂园轻而易举地就破开了赵家大门时,沈小棠就告诉她, 原本像这种宅院基本都是有门神看护的。
这也就是一些魂力低微的鬼怪,为什么一定需要先敲响房门,等待主家开了门, 它才能进屋作恶。
但门神主要管辖的是不速之“客”。
赵父赵母收下了杨正攀的“五百万”彩礼,便意味着两家亲事谈成。对于门神来说, 子时的这场接亲便是赵家和杨正攀、周桂园彼此“约定”好的。
沈小棠对钱果果的吐槽也深以为然。
不过她还是要抓鬼的。
沈小棠将钱果果带下树,两人坐车朝着隔壁的杨家村快速赶去。
越是靠近杨正攀的家,寻常人听不到的阵阵唢呐声就越发清晰了起来。
为了不惊扰到那两只鬼,沈小棠照旧没让钱果果把车开的太近。在距离他们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 就把车停好。
沈小棠接着再环顾四周, 然后便伸手搂着钱果果的腰, 一个纵越就跳到了不远处的一家, 正对着杨正攀家堂屋的三层楼房的房顶上。
从这个视觉看过去, 能将下面杨正攀家的情况看得最为清楚了。
只见土砖屋门前摆放着两台已经空了的花轿,门口两排各站着两个吹着唢呐的纸人,大敞开着的堂屋里面, 瑟瑟发抖的赵父赵母浑身瘫软到如一团烂泥在地上。
两人的旁边, 分别各有一对童男童女站着,手里捧着新娘子的穿戴。
周桂园这时伸手猛地推了杨正攀一把, 恶狠狠地催促他:“时辰不多了, 赶紧给我选出个新娘去拜堂!”
摇头次数太多, 唯恐脑袋仅剩的那点皮也没了的杨正攀, 这会都得用两只手去扶在上面了。
他以这样的姿势扭头去瞥了一眼赵母,露出一副实在不甘愿的表情,然后冲着周桂园再次放声哭嚎:“桂园婶子,她这么老,我实在是不想娶她当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