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番外(15)
梁杉柏想到这里,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真好,祝映台没有被马文才欺负,实在太好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刹那涌上一股极其舒坦的感觉,仿佛连被乌云遮蔽的天空都变美好了一样,梁杉柏忍不住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些,珍惜地体味着那人的体温,他没有受到伤害,太好了!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冷冰冰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他的绮思。梁杉柏只觉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白日梦迅速远去,浑身哆嗦着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
“我完了!”已经停转的脑子里基本上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虽然,他还是不死心地慢慢腾腾往下看,期望能得到另一个结局,然而,怀中一双寒冰似恶狠狠剜过来的眸子,不是祝映台的又会是谁的?
梁杉柏赶紧松手,努力保持平静,抬头看房顶:“我……我……我做噩梦!”
“我长得像你妈,做噩梦要抱我?”祝映台冷冰冰地反问。
看吧,这样的毒舌,马文才怎么敢动这个人,自己的梦实在荒唐透顶了!
梁杉柏动了动嘴唇,讪笑:“我胆小。”
“你胆小?”祝映台“嗤”了一声,不知为何并不从梁杉柏的怀中挣出来,反而自己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弯起膝盖,靠住梁杉柏的胸膛,稳稳地坐在他的怀抱中。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仿佛失了控,梁杉柏感觉自己也快要失控了!这样的靠近,体温叠着体温,祝映台的气息就喷吐在他的胸口,发丝搔着他的脖颈,还有他身上清淡的香气,随着热度一丝丝蒸腾上来,愈来愈浓郁……这样的暧昧,实在逼得人想要做点什么!
对,简直像着了魔一般!忍不住就要对那个人做点什么,想要吮吻他的嘴唇,想要抚触他的肌肤,还想要……想要……梁杉柏低下头,祝映台的脸就在眼前,还是那么美,眼神中却有微微的困惑和……隐隐的害怕。
“这个人也会害怕的吗?”梁杉柏在心内轻笑,手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知怎么就钻到怀中人的衣服里去,轻柔地摩挲,温热滑腻的触感,真美好!
“嗷——”梁杉柏突来的惨叫打断了屋子里已有的旖旎气氛,“你干什么!”
祝映台伸回手:“试试你的伤口好了没有而已!”依然强势的语气,却挡不住心虚及狼狈。
“是你自己说的不能乱动,否则会残疾!”梁杉柏抱着大腿委屈万分。
“你的伤口根本已经好了六成!”祝映台冷冷看梁杉柏,“早知道就不去替你拿药,浪费时间和精力。”
梁杉柏这才注意到祝映台的脸色不知为何比之前苍白不少,仿佛刚刚失血不少的病人。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说着,不自觉就伸手想去触摸祝映台的脸,手伸到半空,又尴尬地停下来,“你头发上有只虫子,呵呵。”梁杉柏尴尬笑笑,心虚地在他头顶挥了挥。
祝映台看着他,终于轻轻地扬起了唇角:“只是吹了风,冷到了。”
说着,站起身来,回身拉梁杉柏也起身。
“过来让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梁杉柏乖乖爬起来,坐到床上去,看祝映台将他的双腿像之前那样轻轻地抬起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就着灯仔细地看他的伤口,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的伤口处轻轻按压,轻柔得让人想就这么一辈子下去。
“真地好了很多。”祝映台一面点头一面微笑,“阿喜婆来过了是不是?”
“阿喜婆是谁?”梁杉柏恍悟,“那个怪老太婆!哎哟——你别一有个什么就戳我的伤口!”
祝映台无所谓地耸肩:“反正又不是我痛!”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掏出一个扁平小罐。打开来,里面是啫喱状的浅青色膏体,膏体散发着淡淡的植物香气,闻了好像让人连精神都好起来。
祝映台用手指挖出药膏来,涂到梁杉柏的大腿上,随后用手掌轻轻地推开。随着他手掌的动作,梁杉柏只觉得两腿处分别有两股不同的感觉上来,青色伤疤处是暖意,黑色的伤疤处却是一股清凉冰冷的舒适感,慢慢地,他发现自己的腿部,那两个小小的手掌印渐渐地淡了下去,似乎不那么扎眼了,而腿部的疼痛感也进一步消减了。
“这是什么药?好神奇!”梁杉柏惊呼,“黑玉断续膏?”
祝映台没好气看他:“是啊,黑玉断续膏。要不要打断你的四肢再给你接上试试?”
梁杉柏拼了命地摇手。他觉得,祝映台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尤其当他那么诡异地笑着看自己的时候。
“你啊,如果这次不是阿喜婆出手帮忙,我看我回来的时候你这两条腿也差不多废了,真没想到他……”祝映台说到这里,面色忽而凝重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
帮我?她明明是落井下石才对吧,居然用手戳我的伤口!
“对了,映台,那个阿喜婆到底是谁啊?”梁杉柏小心翼翼地叫,看祝映台对这个亲昵称呼没什么反映,笑得比捡了钱还开心。
“一位,前辈。”祝映台思索道,“我跟她不熟,但是她不会害你。”
说到这里,祝映台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收敛了笑容看梁杉柏:“最迟明早,你腿一好我就要送你出去!你不能再留下去了。”
“可是你父母不会不开心吗?”梁杉柏问,想到祝老爷不动声色的脸容,祝夫人隐隐藏藏偶尔闪现的算计,和那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梁杉柏想,我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了?居然猜忌祝映台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