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你占。有我。”
他望入那双倒映着月光的杏子眸,哭过后的眼尾和鼻尖都泛着胭脂色,可怜又可爱。
墨麟久久地凝望她,最后啄吻她的唇。
“你需要休息。”
她柔软地陷在藤椅里,裙摆松松散开,修长如玉的手指勾住他的衣带,湿漉漉的浓睫下是一双点漆般的眸,清晰地倒映着他眼底可耻的欲。念。
她歪了一下头,问:
“夫君,你不爱我了吗?”
晚风吹皱一弯池水。
明知道不该这样趁虚而入,但她只要这样敷衍的引诱一下,他的理智就如此迅速地一退千里。
像一条听见摇铃声就不受控制向她摇尾的狗一样,毫无原则,毫无自制力。
他扣着她的后腰,让她紧紧贴着他的欲。念。
“你还想让我如何爱你?”
他的手指是粗糙的,拂过时会留下阵阵颤栗,掌心也是粗糙的,捏得她有些疼,好像整个人都是粗粝又坚硬的质感,但为她的痛苦而痛苦时,心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琉玉仰首望着水榭顶上纵横交错的梁木。
腿弯被他搭在扶手上时,琉玉余光扫到了蛇类的猩红蛇信一掠而过,下一刻便被触肢的尾端蒙上了眼。
柔软的。
滚烫的。
比人类的舌更长……更灵活。
“这样吗?”
她听见他低低地问,在她混乱破碎的声音中。
“还是……这样?”
他吞下她的呼吸与声音,指尖下是她的心跳。
强有力的颠簸将琉玉完完全全地从前世的漩涡里拽了回来,却又落入另一个密不透风的樊笼。
笼中有湿润柔软的触肢,狰狞蔓延到下腹的妖纹,有柔软灵活的蛇信,还有……
还有她的夫君。
一个冷淡又炽烈,寡言又情深的妖鬼。
藤椅承受不住那样沉重的力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墨麟俯吻着她潮。红的脸颊,和眼尾渗出的泪水,他知道那不是因为痛苦,但即便是痛苦,他也想占据,想吞没,想让她永远这样快。活。
他在满目疮痍的前世,发现了他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宝物。
他想捡起来修补如初。
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弄碎。
第60章
夜深, 大战后的宅邸陷入静谧。
月光透过四周的纱帷朦胧洒落水榭,偶尔有走错路的妖鬼带着脚步声靠近,也被无形的势隔绝在外。
墨麟一手捞起散落在藤椅上的裙裳, 一手抱着琉玉穿过竹影摇曳的回廊。
朝暝早已重新布置过水榭处的这间卧房,他穿过两扇乌木菱格的隔门,将琉玉安置在橘绿绣金线的被面上, 转身时,少女伸手捏住他小指。
“你去哪儿?”
墨麟回身将薄衾扯过来替她盖上,才道:
“去沐浴,换寝衣。”
琉玉趴在榻上, 半露的肩背在琉璃灯下泛着玉色, 她偏头,用水光潋滟的眸子看他:
“那你回来还爱我吗?”
墨麟的动作滞了一下, 昏暗光线里的那双眼藏着隐秘的欲,令琉玉顿时觉得他似乎没有领悟到这句话只是个玩笑。
“回来再告诉你。”
他意味不明地落下这句话, 转身打帘去了右边的隔间, 似乎嫌换水麻烦,他干脆就用琉玉洗剩下的水冲洗沐浴。
琉玉听着屏风后的水声, 轻轻翻了个身。
她指间握着的是从墨麟的怀里摸出的那条五色丝,那种不适感仍然占据着她的感官,一想到这上面是她的血,不适之余,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惶不安。
九方少庚会出现在崖山天门, 是否就如当初她和墨麟猜测的那样, 与天门封印和天外邪魔有关?
九方家想做什么?
但凡是大晁人族, 应该都不会愿意见到天外邪魔重归人间。
可前世天门封印松动,和这一世九方家的人出现在崖山天门, 都证实了九方家真的在打天门封印的主意。
琉玉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这东西就暂且收在我这里。”
沐浴更衣回来的墨麟从她手中抽走了五色丝。
“借炁海封印它的气息,不会影响你,也足够安全。”
他掀开薄衾,炽热的体温烘着澡豆的淡香,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琉玉整个人都拢住,两个人紧密地贴着,墨麟感受到琉玉的手指在拨弄他后腰的鳞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他的气息沉了几分。
“和你经历的……那一世相比,我们现在的这一世,已经有了变数,比如九幽一统,比如即墨氏的出现与相里氏的覆灭,九方家必定会做出不一样的应对,那么,前世发生的那些事,就很有可能改变或者提前。”
琉玉轻轻颔首:
“这一世天门封印的松动就很有可能会提前。”
“天外邪魔可不是什么通人性能沟通的物种,”墨麟用手指摩挲她的后颈,“九方家想借世人对天外邪魔的恐惧增加对天下兵力的掌控,顺道除掉阴山氏,玩火自焚的风险太高了。”
琉玉仰着头,帐内色泽艳丽的琉璃灯地打在她莹润的鼻尖和樱色的唇上。
“你见过天外邪魔吗?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墨麟抚摸着她冰凉的发丝,言简意赅地答:
“很丑。”
臃肿的身躯,硕大的脑袋,长着肉芽的口器,滑腻扭曲的触肢——将世间所有妖鬼最丑陋的样子融合起来,就是天外邪魔的模样。
他们完全没有人的理智道德,是只知道入侵、生存和繁衍的魔。
琉玉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