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我都快走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像赵云深学习一下，哪怕一点也好呀。这招很有效，虽然狐狸的温柔有待探究，可是某人还是吃醋了。

人是吃醋了，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回事：把他杀了，世上就没有这个人，我谁也不用学。

赵云深一直都不是那么的好杀，他肯一个人来，说明有充分的信心，聪明的人总是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够把想要的东西带回去。我倒是担心李承安：听说锦大将军围剿了你们一支精锐部队，拦住了你们回都城的路，不要紧吗？

宋军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他这么说着，却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没错，这又是赵云深出的馊主意。每次交手的时候，你以为你占到了便宜，其实他在身后要你的命。

(小夜制作)

承安……我还没说完，门就被人粗鲁地踹开。

锦瑟一摔鞭子，咆哮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我举手投降：完了。

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反正我不想试她的鞭子。她恶声恶气地说：完了就给我快点！云深哥哥在客栈等很久了！

我哀叹：姐姐，您和我们一同回去？

不可以？

可以。不敢忤逆您。

李承安坚决不搞小资情调，我预想中的含泪挥别还有吻别统统没有，他只是淡淡地说：不要忘了你的话。

我点头：寒霜在这里，我总不能让他太寂寞。

快走快走！锦瑟催命似地叫着。

我就这么被她用暴力押走了。

王爷他老人家悠闲地在客栈喝酒，看到锦瑟和我来了，他转头对一名上了年纪的车夫说：可以上路了。

马车豪华又宽敞，和来的时候天差地别，这就是星级待遇——有了王爷和东宫妃，想不奢侈都很难。王爷一直没有追问锦瑟来这边干了什么，他只是笑，神经兮兮的笑，我知道大事不好。

等等我！等等我！

马车轮子刚开始转，就停了下来。

只见凤羽扑腾着他那破羽扇，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过来。他朝我们展颜一笑：恰巧本国师要去汴京办事，所以……一起走吧。

锦瑟不说话，我偷偷拉着她的鞭子，不让她冲动。

好不好？凤羽满怀期望地问着。

好……好不要脸！锦瑟最终火山喷发。

四十三

我们四个人坐在马车上，瞪大眼睛两两相望。我张嘴想说话，赵云深合了纸扇，在我面前晃了晃：现在先不要问。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看不出他还挺能猜。

无非就是两个问题，我和你的事情，或者是锦瑟和国师的事情。先不要问。他邪恶地补了一句，因为问了也不会告诉你。

我扯着嘴角冷笑：怕我找你算账是吧。

算账？什么账？凤羽不怕死地问。

赵云深学着凤羽说话：你们陛下是正常男人，该做的都做了。我自然也是正常男人，该做的都做了。

我正要发作，凤羽息事宁人地说：来来来，深呼吸，看风景，看……哎呀！不对，这不是去汴京的路！

一直闭目养神，不屑于加入我们谈话的锦瑟娘娘终于抬起了她高贵的脑袋看了看外边，她有些不耐烦地问外边的车夫：搞什么鬼，找死吗？

赵云深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回京的路，不过要先经洛阳。

三月底四月初，正值洛阳牡丹花节。

我们到洛阳的时候，牡丹花刚刚盛开，满城都是一派雍容华贵。我忽然想起了苏淮，觉得他这样的才子应该来看牡丹花会，于是随口一说：不知道小苏考试考得怎么样了。

想知道？赵云深问。

不想！

为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我要是说我想知道，你肯定会说，想知道也不告诉你。我没那么傻。

他笑眯眯：双双变聪明了呢。

洛阳自古繁华，经济发达程度不亚于京城，赵云深花钱如流水，一点犹豫都没有，直奔最热闹的地段，住最好的客栈，喝最好的酒。反正付钱的不是我，我乐得享受，只可惜凤羽和锦瑟两个人好像有深仇大恨，各占桌子一角，气压低得吓人。

我疯狂地扫过桌上的菜之后，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他们骂他们的，我才懒得管因为怄气和胃过不去的人呢。吃饱喝足之后最好洗个脸，然后休息，我惬意地起身：寒霜，给我弄盆热水来……

顿时，我们这一桌安静下来了。另外三个人全部看向我。

耳边并没有想起哦呀，好的。我惊觉自己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没有寒霜了，我勉强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想起了一个小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