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深踢掉了挡在前方的一具干尸:“闲情楼建立的经过,以及地宫建造的情景——没想到这个盗洞竟然打到了秋意楼主的地宫里。”
我吃了一惊,冰冰说过,全副武装的闲情楼好手来闯地宫都不能全身而退,何况我们是空手而来!
李承安淡定地说:“既然来了,不妨进去看一看。”
“前方有两扇门,该往哪边走?”我将两扇门上的字念了出来,“大漠无碧水,小楼有闲情。”刻着“大漠无碧水”的门上面有一个机关,机关上有“碧水宫”三个字,而刻着“小楼有闲情”门上的机关,写的是“闲情楼”。显然,一个代表碧水宫,一个代表闲情楼,看我们选哪条路进去了。
忽略掉问题太简单,必然有诈的常识,我自作聪明地说:“肯定走闲情楼啦,这是闲情楼楼主的墓嘛。而且,都咬牙切齿地说无碧水有闲情了,自然是不能走碧水宫的路的。”
没想到赵云深居然点头:“有道理。”说罢,就要去触动机关。
“你不仔细想想?”我赶紧拉住他的手。
赵云深说:“大漠无碧水,小楼有闲情,看似两句话,其实是一个意思。大漠无碧水指的是闲情楼,小楼有闲情指的还是闲情楼。”
机关按下,闲情楼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这是一个并不大的厅堂,陈列了一些陶器和一个大鼎,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正因如此,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除了我们来的路,还有一条路,也是通往这个厅堂的。李承安说:“很显然,无论选择了闲情还是碧水,最终通往的都是这里。”也就是说,我们被耍了,两条路随便怎么走都一样的。
我托下巴赞赏:“碧水闲情本是同出一脉,两扇门通往一个地方,这个设计岂止是妙,简直是妙不可言!”
走出了这里,腐臭味扑面而来,我恶寒地撇开眼,不想理会地上的尸体。
他们查看了那些尸体上插着的刀箭,还有安装在四处的机璜之后,都惋惜地说:“机关已经被人拆除了,看来早就有盗墓贼捷足先登,将这座地宫洗劫一空。”顺着狼藉往下面走,看架势,这路是被人用炸药强行炸开的,各种残骸满地都是。
我们越过众多墓室,从一侧的耳室进入主室的时候,看到了流光溢彩的墙壁,宫殿顶上的通光孔射进一缕阳光,照在形状不规则的石头上,折射出奇异的光芒,不知道从哪里引进来的水源,沿着凹凸不平的墙面流下,整个一幅完美的高山流水图!“这就是建筑大师宇文恺的杰作啊。”我由衷地赞叹古人的智慧。
最夺人眼球的莫过于造型精美的巨大棺椁,因为,棺盖已经被人撬开。
猜测得到了证实——地宫里值钱的东西果然被人搬空了。
“钱倒无所谓,怎么活着出去是个难题。”赵云深敲了敲身后的石块,“那群盗墓的搬完了宝贝之后,竟然把炸开的盗洞给堵死了,真不是一般的缺德。”
唯今之计,就是退回去再找出口。
走着走着,我们发现不对了。
“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没错,我们根本没有到过这个房间。”
这时,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咔哒”一声,不知触发了哪个机关,一道石门从天而降,把我们进来的路给封了。
与此同时,前方的墙慢慢裂开,一排整齐的的台阶露了出来。难道这个地宫有很多层?我们无路可走,便只能沿着阶梯往下了。
原本以为会走到一个新的地方,当我们看到眼前的景色越老越熟悉时,不由得愣了——我们又回到了那个装着闲情楼楼主棺椁的主殿。
“不要告诉我,我们一直在绕圈,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的道!”
我的想法很快被赵云深否决:“不可能,那些建造宫殿的工匠一定会挖一个逃生密道的,不然他们从什么地方出去?”
“地宫的耳室都是对称的,我们还有一间房间没有去过。”李承安一句话提醒了我们。
于是,我们三个人绕开棺椁,去了另一间房间。
这个地方和我们看到的任何一间房间都不一样,石床石桌石凳,甚至还有一个棋盘,充满了生活气息。
赵云深一看脸色就变了:“这是五子棋。”
“然后呢?这有什么可怕的?”
他死死地盯着这盘未下完的棋:“这盘棋是我和桃花下的最后一盘五子棋,我执黑,我执白,最后是我赢了。这是我唯一一次赢过我,我不会忘记。”
李承安似乎毫不吃惊:“亲自来一趟地宫是你的心愿,我替你完成这个心愿,没什么好奇怪。这一路上的机关都被人改过,十之八九是我改的,为的就是引我们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