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像她那样肯定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实在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怎么想,也很难出结果,所以我说:这种事情,再说吧。
锦瑟冷笑:不负责任的逃避!
我心虚了:吃糖么?刚买的麦芽糖?
锦瑟再度冷笑: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东宫,快点来把这个凶猛的女人领走!我抱头哀号。
东宫来领锦瑟的时候,我瞧着他挺正常的,没什么不对。翌日中午,我磨着大嘴,教我炖了一锅墨鱼肚片汤,装好,打算给苏淮送过去。
阿紫守在王府不远处,他见到我,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不是叫你去盯着苏淮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责问他。
我已经盯无可盯了。阿紫摸摸鼻子。
怎么了?出事了?
无双主子,先别激动,苏淮好得很,东宫调动了禁军,将朱雀街围了个严严实实,苏淮他上个茅房都有人跟着,你说,还有用得上咱的地方吗?阿紫说。
东宫?禁军?
咳,您不知道了吧?今天早晨,大理寺少卿与工部一众官员联名上书,告了户部的杜垣一状,似乎和吞银案有关,东宫盛怒,要求彻查,明日刑部开审,东宫说要亲自监督,当场和一众官员起了争执。阿紫的话让我心惊不已,现下人人都知道,东宫殿下和参知政事大人,杠上了。
简而言之,事情闹大了,苏淮不好收场了。
有东宫这么帮倒忙的吗?
主子,您还是回吧,东宫有令,除非有他的手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苏大人半步。
我实在弄不清现在的局面,挥手让阿紫隐蔽掉,我独自提着汤往回走。
王府里,好脾气的人正在发脾气,赵云深对着面无表情的冰冰吼:这是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疯魔了呢?本王去找他,他闭门不见,话也不留一个,小苏怎么得罪他了,他要这般陷害小苏!
冰冰依旧平板着脸说:王爷息怒。
本王都没敢站出来顺着小苏的话说,怎么他一上来就把罪魁祸首的帽子往参知政事身上扣,连带红袍子的官员,一个都不放过呢?赵云深被东宫气得不轻,开始问候人亲戚,他大爷的。
东宫和您一个祖宗,悠着点骂。我把还没凉掉的汤给递上去,消消火。
赵云深定论:东宫一定是中邪了。
东宫将事情挑大,只可能有两个结果。其一,参知政事赢了,银子要不回来,反而惹自己一身腥;其二,东宫赢了,挑了一众高官,一锅端尽,自己也元气大伤。怎么看都是稳赔不赚的买卖。
我说:但愿东宫只是一时想不开,明天能够正常点。
赵云深一脸扭曲:这汤的味道怎么不对?
我拉下脸来:我煮的。
你想毒死本王?
……
赵云深早早睡下,为的是第二天能够在刑部占个观摩的位置。
第三天,皇后娘娘来了。
她扯住赵云深就哭:云深,云深,刘老儿威胁本宫!他说动二位公卿,要弹劾东宫,说我陈氏外戚专权,东宫勾结苏学士一家,意欲逼宫
赵云深皱眉:东宫品行端正,百官都看在眼里,不会轻易倒下的。母后莫哭。
皇后娘娘继续捶着赵云深:帮帮东宫!云深,帮帮他!
他正色道:东宫有需要我的时候,我定当全力相助。只是,我一心一意地对东宫,就再也没有心思找女人……
皇后嚎啕大哭:本宫再也不逼你娶亲了!
我默默地对天翻白眼。
赵云深虽然应了皇后,关键时候肯定向着东宫,但东宫的中邪症状仿佛并没有减轻,据阿紫打听,东宫甚至在大殿上把赵云深和郑思齐化为一党,赵狐狸求情的话噎在嘴边,半天说不出。
朝廷里斗来斗去,弄得整个京城的气压都一直在往下降。今天传来了小苏贤人替东宫顶罪的消息,明天又传来了新科状元,以及榜眼通通下狱的消息,一时间,刑部大牢人满为患。人们已经忘记了事情的起因是什么,纷纷将目光转向了二位公卿和东宫的较量上。
再见到阿紫,我十分忧郁地说: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等他们折腾出结果了,你再告诉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刺激。
不得不说,在皇城里办公的人都是人才,起码心理承受能力好。
东宫忙,赵云深就不可能闲,他们几个人乱成一团,我使不上力,干脆就一头扎进碧水宫了。
林晗在锦秀的调理下,发狂的次数逐渐减少,我时常看到他安静地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