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进入娱乐圈, 完全是因为助理口中的“那位”, 想到每次去找对方都要缓上几天才能继续拍摄，他的呼吸急促，看向助理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如果。”

南山说道：“如果明天一早, 我没有给你发信息，记得帮我给剧组请假。”

抓着助理又嘱咐了几句，南山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动了悬浮车。从他拍戏的剧组到那位的公寓并没有很远,熟门熟路地将悬浮车停进车库。南山点开光脑，先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这才走到了门前。

“进来。”

门内有声音传来, 因为声音很小，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情是好是坏。

站在门口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他深吸了一口气, 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

进门的瞬间，他便看到了对方——不同于平日,男人此时正穿着一身常服，上衣的衬衫被解开了两颗扣子。许是察觉到了南山的视线,男人的眉毛上挑，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来了。”

“……嗯。”

南山的身子颤抖，但还是乖乖地走到对方的面前。并没有在意他的僵硬，男人将他抱住，鼻子凑在他的后颈，细细地嗅了嗅，然后满意地上扬唇角。

“看来这段时间你没有接触过alpha。”

南山干笑两声，主动伸手为对方按起了额头：“我已经答应过先生，就不会让alpha靠近我。”

的确。男人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更满意了。

见状，南山知道自己“过关”了，他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抱住对方的手臂：“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吗？先……教官的表情好像有些难看。”

被他称为教官的男人，赫然便是石降。听到南山对自己的称呼，石降轻笑出声，伸出手来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我应该和你说过，不要这么称呼我。”

说到这里，他的手上用力，连着假发和人皮面具一起，从南山的头上拽了下来。这种时候，如果武朝颜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发现，缩在石降怀里的omega ，竟然是从武家逃出去的武文昊。

只是和在武家不同，现在的武文昊却是面色苍白，从他的脸上完全找不到曾经嚣张的影子。见人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石降的眉眼弯起，说道：“还是说，你觉得是我太仁慈了，真的变成'南山'吗？”

知道石降这是打算让自己整容而不是再戴人皮面具，武文昊疯狂摇头，泪水不要钱地从他的眼角滑落：“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先生，下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忘记了。”

“……”真麻烦啊。石降在心里想道。

同样是omega ，武文昊和还留在第一军校的那些，可真是完全没法比。身为对方曾经的教官，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将武文昊从武家带了出来，可能是一时兴起，也可能是突发善心。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没有意思了起来。

石降叹了口气，脑海中不由得浮上夏宁的那张脸。不得不说，对方是他见过的，实力最强的omega。就算是和alpha相比，也丝毫不遑多让。最让石降惊讶的是，在夏宁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一种可能性，而上次让他有这种感觉的还是顾疏彦。

能够成为英雄的omega？石降的神色微动，心跳的频率突然开始加快。

他有些想不明白，像夏宁这样的omega ，就算没有顾疏彦，一样能够爬到如今的地位。她的五官是自己见过最精致的，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omega的柔弱。入学考核的时候，如果没有夏宁，碰上那么多只虫族，不知道会有多少新生受伤。

果断而又强大，石降可以相信，任何单身的alpha都会为夏宁所倾倒。毕竟连赵孔华那样的倔驴都会心动，更何况是其他人呢。所以他实在不能理解，这般出色的omega怎么会喜欢顾疏彦，还是在对方成为了残疾之后。

可惜吗？又或许是不甘？

石降的手上用力，直到耳边传来了武文昊的痛呼，他才反应过来。

夏宁……

他的身子绷紧，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

实际上，不只是夏宁，他对军部的所有人都不理解。在他看来，属于顾疏彦的时代已经过去，当他离开战场的时候，顾疏彦和“英雄”之间就不再是等号。

的确，如果没有顾疏彦，那只虫母不会被杀死，帝国的损失也会更加惨重。但是英雄垂暮，前线最近又传来了疑似新的虫母的动向，到了那个时候，新的英雄将会出现，而顾疏彦将会成为过去式。

所以他不明白，都已经变成了残疾，军部的这些人因为什么还为对方留着位置，夏宁又是因为什么选择和顾疏彦在一起。

太多的思绪在他的胸腔翻涌，石降的眉头皱起，只觉得自己快要疯掉。对于夏宁，他也逐渐想不明白，自己对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恨其不争？想让她和顾疏彦分开？还是说，就像当初的顾疏彦一样，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到omega成为英雄的瞬间？

有些念头一旦生出便再难遏制，明明最初他只是觉得夏宁有趣，在知道了对方和顾疏彦的关系之后，石降一度对夏宁失望，也打算不再关注omega的信息。但是，随着夏宁知名度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对方，军部也将夏宁列为了重点培养对象。

那些曾经被他抛下，又或者是压在心底的念头，再度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