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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一撇嘴,脸上是对儿子们的不喜:“他们还怕人嘲笑?他们要是真怕人嘲笑就不该做那些出格的事情。”
燕回埋头政务,没注意夏王家事,听了这话不禁懵了。
他心里断定夏王诸子这段日子肯定没老实,但燕回自己是个本分人,私生活简单,他实在猜不出夏王诸子玩的有多花。
燕回只好含混道:“大王的女郎在我们三家过的都是舒坦的好日子,不怕大王笑话,小夫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夏王马上反问:“难道玉鹤就能亏着我的儿子们?。”
燕回苦口婆心地强调:“殿下们再不好,大王配上一套班底,给他们赶出洛阳就是了。等以后掌管王府,他们慢慢总会学明白好歹的;再怎么也不能把他们送出去学婢妾的做派呐。大王,臣不知道殿下们做什么惹您不快了,但您想想,你现在这么做,这皇位传几代之后,真遇上兄弟阋墙的时候,难道要让后人有样学样,把自己兄弟子侄都弄去勾栏瓦舍吗?”
外人还没这么狠的,亲爹倒是对儿子们下得去手。
燕回忍不住齿冷,清醒地意识到夏王富有天下之后与过去不同了,再不是笑呵呵地跟他们说“做了儿女亲家,不成功就得一起被砍头”的和善人物了。
越是身处高位者,越无法放弃千秋万代的诱惑。
“……伤后代,唉,罢了。”夏王总算在燕回地提醒中清醒过来。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摆手示意手下离开。
燕回、陈策、王椎三人一齐起身告退。
出门后,王椎立刻大步向外走,背影写满了焦急。
燕回和陈策走在后头,远远看着王椎的背影,燕回眯起眼睛,“王椎打算去见哪位殿下,陈兄知道么?”
陈策跟吞了黄连似的,从嘴里苦到心上。
陈策慢吞吞地走在燕回身边,压低声音把萧煜给他们俩挑选大宅的事情照实说了。
燕回责备:“陈兄糊涂,大王眼看着就要登基,大封群臣,你我常伴大王左右,是大王心腹,少了谁的官职和宅院也少不了你我的。何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犯此大错?”
燕回回忆了刚刚在小书房里王椎和陈策两个的言辞、神色,沉默片刻后,推着陈策往回走:“陈兄,听我一句劝,你还是主动和大王说了吧。咱们又不是圣人,想让家里人住好些,大王都能理解;瞒着大王敛财的不忠才是大错。”
陈策迟疑地在原地转圈,过了一会,他一咬牙,朝小书房急趋。
燕回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累了就朝西北面走去。
他知道东南方的游廊连着贯通上阳宫的河流,视野开阔,坐在游廊里能够看清楚往来扶桑殿的人。
坐到游廊下,最适合等待陈策归来。
作为君王居所的扶桑殿在皇宫的中轴线上,后妃的宫殿本该安排在君王寝宫后方两侧,但前朝是仓皇南迁后而建的上阳宫。
上阳宫的面积与正规宫殿相比多有不如,除了代表了皇后身份的凤栖殿在扶桑殿的正东面,其嫔妃居住的宫殿全部在扶桑殿东北方向,也就是凤栖殿后头。
燕回陪着夏王在上阳宫巡视过,他清楚皇宫的格局,知道女眷居所。因此,生性谨慎的燕回只要进入上阳宫,绝不往东方向走,生怕引出瓜田李下的误会。
可今天燕回好似栽在谨慎上了。
游廊开阔的视野往上阳宫看,能看清往来官员,但换个角度,也可以看清楚春通湖周围的全部动静!
怀思公主不是最烟雾机卑贱之人么?上阳宫西北角住的都是宫人,她往那跑做什么!
还有姜南风,照理说,他和大王发生口角之后,应该已经顺着扶桑殿的大路直接出宫了,怎么会反而绕到后面去了!
燕回顾不得宫廷之类不得高声呼和的规则,提着衣摆一面顺着游廊往西北方向狂奔,一面提声高呼:“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啊!”
南风轻轻吹拂,燕回的喊声被呛回喉咙,对岸几乎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春通河西北岸,杨柳依依,绿草如茵。
姜南风笑容可掬的站在原地,任由众人打量。
怀思公主绕着他转了一圈,嫌弃地撇撇嘴,双手抱胸,绕着姜南风走了一圈,又哼了一声。
姜南风仍旧是原来那副模样,既不开口,似乎也没有逃走的打算。
怀思公主绕着姜南风转满一圈,见对方还不开口,更恼火了。
她仰头怒视姜南风:“父王当面问你婚事,你不想娶我,拒绝就行了,为什么要用我的兄弟们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