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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姜南风出现,萧燧立刻像只受到惊吓的豹子似的站起身,视线把姜南风从上刮到下。确定姜南风的穿着“妥当”,萧燧明显松了口气。
萧燧伸手向外:“姜候,走么?”
姜南风率先出门:“二殿下请。”
姜南风洗澡的功夫,他的马车已经被车夫擦洗得焕然一新了。
他踩着脚凳登上马车,萧燧对着到腰高的脚凳撇撇嘴,小声嘟哝了一句“文弱书生”,翻身上马。
等在门外的亲兵跟上萧燧,上马的动作整齐划一,并没有因为脱去军服而减少半分彪悍气质。
一马一车并肩而行,萧燧全程和姜南风没有任何交流,姜南风看着萧燧一身软甲,腰系佩剑,马鞍上还挂着箭囊的样子倒是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果不其然,到了上阳宫正门口,姜南风递上印信,让禁卫检查过马车内没有违禁品之后,被爽快放行;而萧燧则被拦在了大门口。
禁卫铁面无私地亲身挡在萧燧马前,“二殿下,进宫不可携带兵刀铠甲。请二殿下卸甲。”
这要求合情合理。
萧燧仰头看了看秩序井然的皇宫,下马,一样一样把随身携带的弓箭、佩剑、软甲解下。
“这就是名满天下的玄铁箭?我一定好好替二殿下看管。”阳光下,箭簇上凝聚出摄忍到寒光,禁卫眼睛一亮,迅速对萧燧伸出手,满脸见猎心喜地摸向箭囊。
“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萧燧低声警告,当场转身,把所有装备都交给了随行的手下。
看管皇宫大门的侍卫品级或许不低,但他不是萧燧的亲兵。玄铁箭作为辽东军最高保密等级的军械,只要开城门的禁卫敢碰玄铁箭,他就会被当成通敌叛国的奸细当场诛杀。
神箭虽好,不如小命重要。
侍卫讪讪地收回手,眼睛一直恋恋不舍地勾在萧燧的弓箭上,手掌搓着裤缝,免得自己忍不住手欠。
萧燧翻身上马,望向上阳宫内长长的通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禁卫咧开嘴笑了几声,然后,他的视线扫过萧燧身后两个铁塔似的亲兵,赶紧收起笑容,声音干巴巴地说:“二殿下,这可是皇宫,没有圣旨也不能骑马。”
禁卫说完赶紧低下头,再不敢和萧燧对视了。
他就是个小人物,规矩不是他定的,可二殿下要进宫赶上了他执勤。
“混账,你竟敢如此羞辱殿下!”刘虎闻言跳下战马,一把扯着禁卫的衣领,把人直接从地上举起来,眼看着就要把人摔在地上,给看守宫门的禁卫些颜色看看。
禁卫被吓得大喊:“哎哎哎,您别发火,我就是照章办事。”
萧燧伸手制止:“刘虎,把人放下吧。”
刘虎松手,禁卫顿时摔了个大马趴。他揉着屁股从地上起来,嘴里小声嘟哝:“又不是我定的规矩,跟我耍什么威风呐。有本事学学姜候,那么大一驾车,用好几匹马拉着,还不是想进上阳宫就能进。真是倒霉,早知道会撞上二殿下进宫,我今天就应该请病假,反正都得伤着!”
“你!”刘虎听得一清二楚,又抡起拳头想找禁卫不痛快了。
萧燧脸上火辣辣的。
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这座皇宫是他亲自带兵打下来的,现在想进去却要遭受一个禁卫的羞辱。
禁卫说的何止是“下马”的要求。
萧燧被催生出强烈的羞耻感,浑身不自在。他在马上呆立一瞬,然后,在众目睽睽下了马,拦住刘虎,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禁卫:“你拿去治伤。”
禁卫先朝刘虎看了一眼,确定他没有再次举起拳头,才收下银子,不情不愿道:“谢二殿下赏赐。”
萧燧拍了拍刘虎手臂,把追风的缰绳塞进他手里:“替我看着,在外头等我回来。”
刘虎担心地扯着追风往前走了几步:“将军,一个看门都这么狗眼看人低,皇宫里头还指不定什么样呢,让我们跟着你吧。”
“我好好把差事办完了,进宫能有什么事情,你们在外头等着,别给我惹事。”话虽如此,萧燧脸上的神情实在算不上平静。
刘虎瞧着萧燧隐含怒意的表情不敢再说什么了。
追风可不服刘虎的管,它发现拉着自己缰绳换人,一个劲儿地用头碰了碰萧燧,马蹄烦躁地跺着地面。
萧燧揉了揉追风的鬃毛,拍着它的大脑袋提醒:“乖乖在外头等我回来。”
语毕,萧燧向前一步,走到禁卫面前,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还有其他不合规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