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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吃的不好,许多人都有夜盲症,晚上什么都看不见。
瞧着只剩一线的夕阳,萧燧立刻调转马头,冲到魏王后的车驾旁,隔着窗帘道:“入夜想进驿站安顿需得加速,请魏王妃赎罪。”
这是通知,萧燧已经做了决定,没给周慧置喙的余地。
周慧心道:萧燧骨子里是个霸道人,难怪自己儿子会看他不顺眼。
“辛苦二殿下了。”
萧燧随即骑马赶回队伍最前方宣布:“加速,落日前抵达五里外驿站。”
军中从不乏急行军的时刻,萧燧治军有道,军令一下,立刻有战士把自己的战马交到同僚手上,自己挤开车夫,替他们驾驶给周慧和姜南风运行礼的马车。
转瞬之间,原本慢吞吞在官道上闲逛的车队拉起了速度,所有马匹都撒蹄狂奔,连步兵也扛着长枪追着车队末尾疾驰。
两刻后,天色彻底黑下来,车队也赶到了驿站。
驿站不大,除了厨房、柴房、马厩之外,只有六七间房舍,摆明了住不下几个人。
萧燧只看了驿站一眼,把公函交给手下拿去和驿站战场勘合,便对手下吩咐:“就地安置,支帐篷。”
士兵们训练有素地分工配合,迅速支起帐篷。
姜南风下了马车,视线朝四周一扫,看着周围的环境就忍不住皱眉。
他快步赶到母亲的马车前,对带着幕篱的周慧说:“母亲先停步,我去驿站里看一看,要是太差,母亲今夜就睡在车上吧。”
周慧拉住儿子手臂,轻轻摇头:“我想试试睡在宫外的房间。”
姜南风当场改口:“我带人去为母亲收拾房间。母亲稍等。”
话一落地,立刻有宫女从后头的货车上找出香炉、香料和被褥,跟着姜南风一起走进驿站,占了唯一一个套间。
姜南风进屋直接推开所有窗户,让晚风贯通房间,吹散淡淡的霉味。
宫女们熟练的支起香炉燃烧香料,然后又拆掉原本铺在床上不知道多久没晒过的被褥,堆到到外间角落,将自带的松软被褥更换上去,甚至连床帐都没忘记替换。
她们手脚麻利,再把房间擦过一遍,房间就能住人了。
见微轻声走来,对姜南风禀告:“旁边还有一件屋子,奴婢已经带人收拾干净了。下人去请夫人,公子也去隔壁歇一歇吧。一路颠簸,公子坐了一整天的车,该松松筋骨了。”
姜南风出去搀扶周慧走进房间,替母亲接下幕篱之后,对见微摇头:“你们去隔间睡吧,抬个卧榻到外间,今晚我睡在母亲房里。”
路上这么多年轻男人,他要是不和母亲睡在一个房间里,替母亲守门,苍天才知道等车队到了魏地,会出现多少针对他母亲的恶毒传言。
见微着急道:“公子,睡榻太短了,您躺在上头睡不开。”
“无妨,明天把车里的褥子垫厚一点,我上车补觉。”姜南风抬手制止见微的劝说。
见微无法,只能照做。
姜南风走出驿站,看到等在庭院的萧燧。
两人对视一眼,姜南风摔下挪开视线。他绕过萧燧,走向带人抬水回来的知著。
知著马上回答:“是外头的溪水,口味一般,胜在水源干净。”
姜南风:“一会再带人汲水几趟,今晚多烧点水,分下去,让随性人都喝烧过的水。”
知著:“奴婢晓得。”
姜南风:“给站长些银两,说清楚厨房我们占用了,让驿站的人晚上不准靠近厨房。吃食都用带出来的米粮肉干做,不要用驿站的食材。晚上再煨上一锅汤,明早给母亲进上去。”
姜南风细致地吩咐之后,想了想,确定没有遗漏终于住口。
萧燧在旁边听得龇牙咧嘴。
姜南缝瞥向萧燧:“二殿下对玉鹤的安排似有不满?请赐教。”
萧燧指着厨房说:“你也太小心了吧,又不是在宫里,谁闲着没事害你们娘俩?”
姜南风脸上顿时浮起似笑非笑的神情:“毒死二殿下,把罪责扣在我们母子头上——一箭双雕岂不美哉?若是我想害人,就照这个办法做。”
姜南风一开口,萧燧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只好举起双手,退后几步和姜南风拉开距离,主动休战:“姜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请便。”
厨房被姜南风的下人霸占,萧燧就带着士兵们点起篝火吃干粮,没想到他们刚把石头硬的饼放到火上烤热,白日给他们送过好菜的太监又带着人从驿站里出来,给他们端了一大桶蔬菜蛋汤,又蒸了足足三锅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