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她硬是怀了11个月。”没有脑瘫都是奇迹。

说到这里，柳泽清看着张晴的脸色，小心的问道，“你妈妈…”

张晴从没提过母亲。

前段时间清明节，也没有要扫墓的心思。按理说寡母带大的孩子多少会有点依赖母亲吧？

“她啊，是个疯子。”张晴谈论起生母很平静。

这一点张晴倒是要感谢下世界意识，让她的灵魂重生有了个完整的人生，学会了怎么爱人。

“抱歉。”柳泽清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晴满不在乎。

“她叫张秀娥。”以前的过往也没有什么伤疤不能说的。

虽然是农村出生，但不是偏远山沟里重A轻O思想严重的。父母开明开放，即使张秀娥是个omega，也被如珠似宝的养大。

家里虽然没什么大钱，但也没有苦了她什么。

张秀娥脑子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是那种平日里打游戏，随便学学就可以控分的学神。但她在学校故意表现的学习成绩很差，到了高中就'无奈'的辍学打工。

“她有自毁倾向。”

明明有能力却不用，面前有两个好果子，但她偏要选择坏的。

比如可以轻松考上好大学，却选择放弃自毁前程。打工有升职的机会，却故意犯错摧毁那个机会。

张秀娥很享受那种摧毁美好，选择反方向暗堕的快感。

有次偶遇到无意间来明山散心的顾谌，就被当成了目标。在张秀娥的算计下，两人展开一场丑小鸭和王子的童话般的恋爱。

“她是真的在谈恋爱。”豪门当做继承人培养出来的顾谌不论是才情还是样貌都是优秀的。

张秀娥有手段让顾谌爱她爱的痴狂，她也爱的热烈。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她在爱意正浓提出分手，顾谌意外的死亡。

如果张秀娥此时带着遗腹子找上门，依照顾家老爷子对子嗣的看重。就算看不上她，但人都死了也能捏着鼻子认下她这个儿媳妇。

张秀娥选择了隐瞒消息，抹消了她怀孕的痕迹，选择了回村。

刚满十八岁的大好青春年华选择未婚先孕，搞得声名狼藉。就算这样父母也没有嫌弃她，就当招了个赘婿，但父亲没了。

后面父母积劳成疾，手术费用很高。她有能力快速的赚到钱，却选择砸锅卖铁卖血的凑钱。

导致身体虚弱，这才把孕期拉长到了十一个月。

有能力回报父母，却眼睁睁看他们去死。

“她会真心实意的哭。”但那巨大的愧疚感，全都转化成了隐秘的爽感。

张秀娥是真的很爱顾谌，对方意外的死亡，还有父母的死亡让她变得更加扭曲。

张晴歪着头，面无表情的道，“最开始她只是自毁，但后面我的样貌越发像顾谌。”

“她爱顾谌，也恨对方毁坏了她的完美剧本。”

张秀娥把那份恨意迁怒到了张晴的身上。

小时候聪明伶俐，却暗暗的引导她不学好。人生每次好的选择都破坏，这才造就了一事无成前途昏暗的混子张晴。

又暗暗的享受被吸血，榨干自己奉献上血包。

重生后的张晴，这颗被蒙尘的明珠被张文辅用爱浇灌，又被波林和雷纳德悉心的打磨。

世界意识只是锦上添花，让明珠更加璀璨明亮。

这才造就了现在的张晴。

柳泽清蠕动唇瓣，他不理解疯子的精神世界，不知道怎么安慰。

张晴耸耸肩，表情很无所谓的道，“她死的时候很幸福。”

张秀娥也是积劳成疾，发病的时候求生的本能让她按下了120的按键，拨通之后她选择挂断。

这是她写的终结剧本。

其实张秀娥是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也意识这样不对。甚至她自学心理学也能自救，但已经上瘾没办法戒断了。

活的痛苦，死了也是解脱。

“我现在很幸福。”张晴抚摸着柳泽清的肚子，声音很轻，她的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有朋友，有爱我的家人、伴侣，再过几个月还会有可爱的宝宝。”

“我幸福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会痛苦的。”幸福对张秀娥来说，是痛苦罪恶的。

张秀娥的痛苦，也是重生脑子清明之后，张晴从以前的细枝末节的记忆中推断出来的。

在懵懵懂懂的时候被毁坏，但当时也活的浑浑噩噩也没有痛苦。

老天还是眷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