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他柔弱可欺(184)
姒荼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那元老见底下安静了,露出了个和蔼的笑,满意地点点头。
下一秒,他的话锋就陡然一转:“这件事理清了,那便再由老朽说说别的。”
元老的目光沉了下来,带着老一辈高手的威压,密不透风地朝姒荼压了过去:
“诸位英雄似乎忘了一件事,今日我等相聚在此,本来是要就魔教为祸江湖一事商议方案的,但偏偏,被这别有用心之人一打断,我等的关注重点就跑偏了。”
“只能说,姒教主果然是冰雪聪明,江湖里在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还真没几个比得上你的。”
姒荼站得随意,一点也看不出被威压影响的样子,脸上笑盈盈的:“多谢前辈谬赞了。”
元老见状,眼里闪过一抹考量。他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靠人吹捧堆出来的花花小公子,有几分小聪明,却只会耍嘴皮子。手上或许是有几分真功夫,但如此年轻气盛,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
但眼下看来......思及对方如此不容人的气势,他心里稍稍一沉,有些事恐怕得再做考量了。
心里的念头轮转百遍,元老的神情却丝毫不见端倪,他沉吟片刻,再次开了口:
“姒教主在我青云法会上大闹一场,该给的解释我等也已经给了,如今,我等需要的答案,姒教主是否也能解答一二呢?”
姒荼:“有何不可。”
厉元老取过了挂在一旁的卷轴,在他面前展开。是法会最开始时弟子念诵的那个,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魔教弟子犯下的罪名,又用朱砂笔挨个写了被魔教迫害的弟子的名姓,这么在面前一展开,像是来讨命的冤魂债,让人难免心中发怵。
此卷轴一出,底下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便又响起来了,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充满怒气的“还我师姐\师哥的命!”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正道那边的小弟子不再不假思索就愤恨指责,而是看着那卷轴眨巴眨巴眼,悄摸声儿地戳了戳身边的五颜六色:
“是你们干的吗?”
语气里还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魔教弟子们也欣慰一笑,不错,没白教,总算是成长了。
......
台上听着谩骂声的长老们丝毫不知道自家的小弟子们似乎有了某种叛变的苗头,还搁那阴险的笑着,有种总算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面对质疑声,姒荼耸肩摊手:“或许吧。”
一位长老顿时怒目而视:“什么叫或许吧!你是不准备承认你魔教的罪行吗?”
姒荼好笑:“说句实在话,这上面的名字本座可认不得,但你们若一定要说哪些是我魔教所为,嗯......可能,大部分?”
见他居然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了,底下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谩骂声也愈演愈烈,一浪高过一浪。
元老却直觉不对,他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皱眉道:“既然教主认了,那准备作何说法,又准备如何补偿呢?”
姒荼歪头不解:“本座为什么要补偿?”
他摇摇头,看着底下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本座是该笑各位天真呢?还是该说各位忘性大啊?”
“这江湖啊,熙来攘往,门派斗争、利益纠纷数不胜数,诸位混迹江湖也挺久了吧,手底下也沾过不少人命吧?还记得那些死在你们手下的人的名姓吗?记得多少呢?全部?还是......没几个?”
他抬手,指尖轻点,带着散漫与蔑视慢慢在人群里扫过,尤其关照了那些喊声最大的人。那些人被他点到,心中无端地就生出了许多心虚来,不禁别过了眼避开他的视线。
姒荼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不住勾了勾唇:“若真要细细算起来......你们中还有不知多少人都沾过对方门派弟子的血呢。”
他惊讶捂唇:“死的可是你们同气连枝的师兄师姐啊,你们怎能还如此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应该也写一幅血书出来怒骂对方心狠手辣才对啊。”
“还是说,现在能忍了?”
底下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都染上了些尴尬,还真有些人在和对方门派的弟子对视后心虚地别开了眼,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一长老见态势不对,重重一拍桌子:“我们在就事论事,魔头,你休要混淆视听挑拨离间!”
“我等弟子杀的可都是该杀之人,与你魔教罔顾人伦、滥杀无辜可不同!”
此言一出,但凡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有些牵强了。
姒荼长长地“哦”了一声,没说信不信,似笑非笑,嘲讽意味十足。
那长老心里一紧,也知道此事不宜再多说,连忙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