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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424)
作者:海盐柠檬挞 阅读记录
陆景渊这人其实跟个钻牛角尖的小屁孩没什么两样!看似二十七岁从容淡静,实则三岁不到张牙舞爪。
“你是吃准了我,所以次次拿这种话来堵我,恃宠而骄是吧?行,我也会!”谢樽抓住陆景渊的肩膀把他按到了柱子上,恶狠狠地说道。
“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事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你并非依附我而存在,我亦不是你寄情的借口。退一万步说,你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爱我,那自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更没有你反驳的余地了!”
谢樽说着,直接啃上了陆景渊的双唇,直到到舌尖能尝到微微的铁锈味,他撩起对方垂在鬓边的长发,低声道:“无论虚实真假,我都会爱你如初。”
“我知道。”陆景渊低声应着,低垂的目光落在远处某盏模糊的余灯之上,“自我记事时起便只有你与我同喜同悲,将我带入人间,见这天地辽阔。”
年幼时如此,流离时亦是如此,谢樽填补了他缺失的一切,让那年幼时初生的心愿不再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远隔云端。
谢樽笑了一声,笑声中却隐隐带着鼻音,他环住陆景渊的脖颈,带着他缓缓滑坐在地上认真道:“还记得师父离开时,你在玉印塔中与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自己早已将欲行之道践行多年,从未废止,你早就走在了自己的道路上,即使我已经不再存在。那分明是属于你的愿望,其中或许有我的影子,却也与我无关。”
“我并非你想得那样不愿相信,我早已看尽人心,又怎会像你一样傻得自轻自贱。”
“我只是太过了解自己而已。如你所见,我是爱这万千生灵,亦愿意为此倾尽一生,这是我的责任亦是选择,但这一切最初因你而起,我爱你胜过天下。”
“不必担忧,我并非终日惶惶,只是偶有困惑,但这世间本就阴阳相和,变化万端,若是思虑过甚反倒更落窠臼。”
“那若是我死了呢?”谢樽埋在陆景渊发间低声问道,“战场本为白骨冢,况且就算我有幸活着回来,恐怕也只余下残躯病骨……”
夜风沁凉,吹入眼中仿佛要逼下泪来,陆景渊没有说“你绝不会死”这种话,他只是将谢樽拥紧,沉默半晌才哑声喃喃:“我会守着你我所爱的故土,等待百年之后与你重逢。”
“……”
“那就好。”
对方的呼吸犹在耳畔,却又是一朝千里相隔,但也无妨,他们早已融入了同一片土地。
山河永固,长乐未央吗?他笃行至今,从无一日违背,百年之后也当如此。
当礼官宣罢冗长的礼词,陆景渊心中的怅然早已沉入心湖最深处,他扫过阶下众臣,缓声开口道:“今天下危亡,众生水火,朕欲大赦天下,仿效昭王之明,于长安置黄金台邀天下有识之士共挽河山,众卿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除了谢淳之外众人皆是一愣,似是全然没料想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环节居然无关敕封,反而议起了国事,但规矩都是人定的,皇帝心系天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于是便立刻躬身齐呼“陛下圣明”。
“王锦玉。”陆景渊目光落在了王锦玉身上,“月前你曾说要去冀州驻关,朕已然许诺,但今日你还有一个选择。”
“你要留守长安修筑黄金台,还是前往冀州守城御敌。”
“……”王锦玉只停顿了一瞬,便咬着下唇出列,几乎毫不犹豫地应道,“臣愿为陛下筑台,效犬马之劳!”
“好。”这样的选择不出所料,王锦玉本就从未踏足边地,行军打仗不能说一窍不通,却也差不了太多。
当众人以为陆景渊就要下旨时,他又忽地将目光放远,说出了一个近乎全然陌生的名字:“沈庆庭。”
“啊?”被叫到名字的人瞬间一个激灵以为自己幻听了,笏板都差点掉在了地上,直到被身边的同僚推了一下才瑟缩着出列。
只这一瞬的功夫,沈庆庭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自为官那日起,他的名字就从未在这中正殿上响起过,更别说从皇帝的嘴里吐出。
“你入朝为官二十五年,广结善缘,交游万方,朕就封你和王锦玉为四方求贤使,于渭水畔筑台,招纳天下贤士。”
沈庆庭活了六十多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迷茫,他完全不明白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六旬老翁干了什么能让新帝青睐,在这登基大典上点了他的名字。
然而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远处那道朱红的背影便已躬身领旨谢恩,他也只好擦了脑门上的冷汗跟着匆匆谢恩,其余的等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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