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难为情地蜷起脚趾,却感觉自己的指头仿佛戳到了楼远钧掌心。
登时一动不敢动。
江从鱼满脑子都是“楼师兄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可惜楼远钧根本没给他避开的机会,反而还握住他的脚掌仔仔细细地捏玩过去,不时肆意摩挲他轻轻发颤的脚趾。灯下只有他们两人在,江从鱼只觉自己一动弹就会被楼远钧吃个干干净净。
直至察觉脚下水温渐渐凉了下去,江从鱼才回过神来,对楼远钧说道:“哥哥,是不是可以了?”
楼远钧听着他毫无防备的话,终于没再为难他,而是取下白巾认认真真帮江从鱼把脚掌擦干。
平日里烨然如仙的人,居然像个真正的杂役那样伺候着江从鱼。
江从鱼看着楼远钧把水捧出门外交给了不知什么人,又在另一盆水里不慢不急地洗净手才重新关上门朝自己走来,不由紧张地问:“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楼远钧坐到江从鱼身边,理所当然地说道:“为了不叫人发现我私自潜入,总要有人接应一二。”
江从鱼道:“那他们可能会知道我们在屋里做什么的。”他看了眼不远处点着的灯,人家外头只消看看灯影便把一切都瞧个清清楚楚。
楼远钧体贴地过去把灯给弄熄了。
房中一片漆黑。
江从鱼呼吸一滞。
他,他怎么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楼远钧坐回江从鱼身边,掏出手帕给江从鱼擦泡脚泡出来的细汗。如果说蹲在江从鱼面前时他像只蓄势待发的猛虎,那么这一刻的楼远钧则是已经把人牢牢困在自己怀里。
江从鱼没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楼远钧钳住江从鱼的腰,就着半明半昧的月光找到他的唇亲了上去。
这次没有被人发现的担忧,楼远钧当然一点都没和江从鱼客气,与上次那样亲得江从鱼无法招架,只能跟着他给予的些许空档轻喘透气。
江从鱼不知道平日里那么温煦的楼远钧,到了这种事上怎么这么可怕。
总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楼远钧吃掉了。
正在江从鱼艰难喘息间,忽觉自己头上的发带被楼远钧给扯开了。
乌亮的长发顿时披散下来,衬得他多了几分平时瞧不着的诱人味道。
楼远钧将江从鱼两只手按到枕上,用那长长的宝石发带将它们绑了起来。
分明只是那么轻轻一栓,竟叫江从鱼根本无法挣开,只能维持着双手被绑缚的姿势有些委屈地望向楼远钧:“你为什么绑我?”
没有人喜欢双手失去自由的感觉,总觉得像是自己犯了大错要接受惩罚似的。
那发带嵌着的一颗颗宝石还让他很不舒服。
宝石太过冰凉,楼远钧的气息又灼热过头。
楼远钧对上江从鱼噙着几分委屈的眼,只觉这眼睛比天底下所有珍宝都要好看。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他对江从鱼有着越来越深的占有欲与控制欲,若是把自己的心彻底剖开给江从鱼看,江从鱼肯定会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他不能让江从鱼知道。
楼远钧轻吻着他眉心说道:“听说你收下那北狄使者送你的发带,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它。喜欢不就要多用用吗?”
他说得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江从鱼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发带不是这样用的。
江从鱼睁圆了眼:“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果然,他就知道收受外邦使者的礼物不太好,才不到半日就传进楼师兄耳朵里去了。
楼远钧道:“你大庭广众之下收的,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况京师盯着你的人很多……”他轻按着江从鱼被束缚着的手腕,“我平时也会让人盯着你,你讨厌我这么做吗?”
江从鱼听楼远钧垂眸主动坦白,一下子明白楼远钧上次为什么能第一时间来鸿胪寺找他、这次又为什么能大半夜摸进他房里来了。
他感觉楼远钧身上粗布织成的杂役服磨得他有点疼。
接着他想到楼远钧这样讲究的一个人居然打扮成杂役来看他。
楼远钧也是怕他年纪小,一不小心被人哄了去。
思及此,江从鱼好言宽慰道:“你也是关心我,我怎么会生气?”见楼远钧定定看向自己腕上那根发带,他继续安慰,“我以后都不用他送的,你别恼了。我是觉得他都自己说送我了,不要白不要……”说着说着江从鱼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多攒些家底养你。”
虽然楼远钧本人看起来不太讲究,江从鱼还是能从他的日常用度里看出想养楼远钧是很费钱的。
这根宝石发带看起来就挺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