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抱着楼远钧的脖子撒娇般说道:“你怎么这么坏?”
楼远钧被他乱动的鼻尖扰得心燥,无奈地问:“我怎么坏了?”
江从鱼道:“你都哄得我离不开你了,还不够坏吗?万一你哪天不想哄着我了,我会——”
楼远钧俯身往江从鱼脆弱的喉结上咬了一口,把他后半截话咬了回去。
江从鱼被咬疼了,忍不住埋怨:“你做什么又咬我!”
楼远钧道:“我不久前叫人改了棺椁的样式,我们生同衾死同椁,便是死了也要合葬在一起。”
皇帝的皇陵大多是从登基起就开始筹建的,轮到楼远钧这儿当然也不例外。
他对这件事本来不甚在乎,前些天不知怎地想到俗世夫妻死后都是要合葬在一起的,特意过问了几句。
得知帝后的棺椁都是单独放在不同墓室里的,他便让人把墓室和棺椁样式都给改了,须得是挨在一起合葬的那种。
就算是死亡也不可能把他们分开。
楼远钧把江从鱼牢牢地困在怀里,语气分明一如既往地温柔缱绻,话里却透着几分难言的痴狂:“你不要离开我,我会疯的。”
江从鱼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撒撒娇,竟叫楼远钧这般在意。他说道:“好好的,我离开你做什么?”
楼远钧道:“都说‘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等我年老色衰你说不准就要始乱终弃了。”
江从鱼不否认自己爱色,只是不太赞同年老色衰的说法。他说道:“谁说老了就一定不好看了,老师都五十岁了,不还是很好看吗?”
这话听得楼远钧眸色微深。
翌日一早吴伴伴就发现两人好像闹别扭了,瞧着还是楼远钧惹江从鱼生气的那种。
吴伴伴有些纳闷,却不好多问,只能叫人多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配合楼远钧哄人。
江从鱼一般是不会生楼远钧气的,连楼远钧瞒着皇帝身份接近自己这种事他都没和楼远钧闹别扭。
可是,可是这次楼远钧真是太过分了!
昨天晚上变着法儿折腾他就算了,还在他情动时问他“我好看还是你老师好看”。这一下子问得他当场就没了所有欲念,只想把楼远钧踹下床,再也不让他上来。
哪个神经病会在床上提起别人老师啊!!!
这人在床下说说酸话也就罢了,在床上说是有什么毛病吗?
一直到杨连山回来,江从鱼都还不太想搭理楼远钧。
杨连山多了解江从鱼,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在闹脾气。
见江从鱼扔下楼远钧跑来黏着自己,杨连山不赞同地说道:“你在陛下面前怎么能这么放肆?别见人家对你好就蹬鼻子上脸!”
别人想见陛下一面都难,这小子倒好,见多了就不知珍惜。那可是天子,他跟天子闹别扭哪能落了好去?
江从鱼被教训得郁闷不已,偏又不能把楼远钧干的“好事”说给杨连山,都快气死了。
楼远钧也知道自己是做得太过分了,上前向杨连山解释道:“是朕的错,与师弟无关,师叔莫要责怪他。”
杨连山听楼远钧这个一国之君都这么说了,看向江从鱼的眼神更加严厉。
江从鱼气得牙痒,偷偷瞪楼远钧。
楼远钧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火上浇油,只能先行离开。
杨连山当然没错过江从鱼那不知死活的表现,等楼远钧一走远他就到处找趁手的家伙。
江从鱼关心地问:“老师你想找什么?我帮你找!”
他说完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杨连山已经把鸡毛掸子拿到手里。
江从鱼忙拔腿往外跑,嘴里说道:“老师,有话好好说啊!您都五十岁,得保重身体了,别动不动就抄家伙!”
杨连山骂道:“我没好好说?我说了你听吗?让你在御前不要造次,你当耳旁风!”
他不是不赞同读书人不卑不亢、不畏权贵,可人家那是文人风骨,江从鱼这纯粹是闲着没事想找死。
人家堂堂天子都那样了,这小子还在那里闹脾气,到底是谁教他这样对待皇帝的?
江从鱼仗着灵活的身手蹬到院墙上避过了这顿毒打,心里又把楼远钧骂了几百遍,暗自发誓下次休沐日他约别人玩去,坚决不搭理楼远钧!
不想江从鱼才这么立誓没两天,就在骑射课上见到了面色有些焦急的吴伴伴。
江从鱼忙跑过去问:“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吴伴伴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回宫后就病倒了,这两天一直不见好,还强撑着处理朝政。我徒弟劝不动陛下,暗中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边说话边观察着江从鱼的脸色,“我就想着,若是你这边能告小半天假,进宫劝一劝陛下,陛下肯定能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