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献给假太监之后(88)
眼下两起案子如此轻松结束,倒教他心头不安。
萧寒砚眉骨轻抬,“轻易?你可知沈问借由此事铲除了好几个拥护方家的大员,其中一位还是寒门出身的状元郎,一路从知县升上来的。”
“状元?”宋知钰惊呼。
自启灵帝登基以后,国库日益空虚,进士、举人、秀才乃至童生的名额都日益减少。尤其是举子以上,往往是百取一乃至千取一。
这种情况之下,从知县升到京城的官员,可见其政绩斐然,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状元又如何?每三年就会有一位,朝中眼下还有数十位状元,不乏有比他能力出众者。”萧寒砚不以为意,对于这种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话虽是如此说,但一想到那些寒门学子历经艰辛好不容易高中状元可以光宗耀祖之时,却成为权斗的牺牲品,宋知钰仍心有不忍。
宋家举家离京几十载,故而他以前对京中各个派系的斗争不甚清楚。
话说到此处,宋知钰立马又想起另一茬了,“对了,彻安呢?可放出来了?受伤了吗?”
“送回去了,还活着。”萧寒砚没好气的说着。
“受伤了吗?严重吗?”宋知钰急切询问。
萧寒砚双眸微眯,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才慢悠悠的开口,“无人用刑,是他自己不惊吓,病了一场。”
“可有请大夫?”
眼下周彻安只有一人居住,生病了也没个人照顾,宋知钰难免有些着急。
萧寒砚已经有些许不耐烦了,似是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上的琉璃杯,不再抬头。
一旁的小桂子连忙解围,“公子,已经请过大夫了,大夫说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碍,奴才还找了两个丫头去照顾。”
如此宋知钰就放心了,他点了点头。
“这说来也巧,昨个儿盛大将军来时也问了一句周大人的近况。”小桂子多嘴提了一句。
宋知钰惊讶,扭头看向萧寒砚,“盛大将军认识彻安?他们两人何时有过联系?”
在他的印象里周彻安一直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即使是遇到什么大人物也不会前去结交,怎么会和盛雨霁相识?
盛雨霁回京后整日忙碌,也不会去关注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
小桂子急忙解释,“前些日子公子身体不适,周大人来看过两回,和盛将军偶遇后说了两句话,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联系了。”
未等宋知钰开口,一旁的萧寒砚立即问,“这些天周彻安可有异常?”
“没有。”小桂子摇头,又征询的看了他一眼才接着开口,“奴才日日让人看着他,未曾与旁人联系过。”
宋知钰揉了揉太阳穴,“彻安不是那种攀权附势的人。”
萧寒砚这话让他心里颇为不舒坦,好似周彻安是那种为了权势不折手段的人一般。
但周彻安是什么人萧寒砚心里应当已经有数了,为何在得知他与盛雨霁联系过以后还这么着急?
看来萧寒砚也有事瞒着他。
宋知钰杏眼微垂,鸦羽似的睫毛轻扇了两下,再次抬眼后情绪已经被收敛殆尽,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萧寒砚也有意不再重复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今年科考事宜。
“科考舞弊事件层出不穷,前两日刚被曝出去年秋闱有人卖题,今日就有人在朝堂上状告张学政收受钱财,将优秀学子的试卷誊抄后调换成给了他银子的学子名字。”
如今朝堂上士族勾结,任人唯亲,科举成了底层百姓入仕的唯一途径,但如今这一途径被人钻了空子,届时谁有钱便可入仕。
长此以往,朝堂之上怕都是士族和商贾的天下了。
宋知钰疑惑,“科举一事不向来都是方慎行在管?”
方慎行深知科举是眼下唯一能为朝廷选拔英才的途径了,因此无论太学和南山书院的人如何相斗,他都牢牢的把科举一事捏在自己手里。
去年秋闱的事,怎么会在方慎行死后才拿出来说?
“是如此,但他手里实权不多,多的是阳奉阴违的人。”萧寒砚轻飘飘的开口,“有人主张废除去年所有入选学子的功名。”
秋闱三年一次,若是这次废除了,不少学子又要等三年才能重新参考,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的精力。
况且以如今朝中的形势来看,也不是废除一次科举成绩就能改变的。
宋知钰意有所指,“废除了然后呢?下一次科举依旧有人舞弊,难不成继续废除?沉疴已久,这样终归只是治标不治本。方慎行都办不成的事,朝堂之上还有谁能做到?”
虽然因为应州一案宋知钰对方慎行不满,但不得不承认他在选贤任能方面遥遥领先,如今朝堂之上一些还在做实事的人大都是他手底下的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