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它在哪儿,否则你早就翻了个底朝天,把它拿去路演了。”
闻天岳:“啊,麻烦不要拆穿我好么?”
天和:“关于普罗,他们还说了什么?”
闻天岳摊手,说:“关正平叔叔离开之前,说的是,在这个AI自我升级完,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来面向整个世界。到了那时,这一技术成果是空前绝后的。Epeus的地位,世人几乎无法去想象。”
“……但前提必须是‘合适的时候’。”闻天岳说,“所以也让我不要再痴心妄想,好好做软件吧。而服务器机组也只能保证未来十年内的技术所需,超过这段时间,就得花钱继续给它升级。这实在太贵了,一年就要九千多万人民币,哪里经得起这么烧?虽然机组也可以用在量化交易软件上,可我实在用不着这么高性能的机器,还不如架私服打游戏呢。”
天和:“这根本不是你把公司搞破产的理由,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闻天岳鼻梁上贴着创可贴,无辜地摊手:“你说了你不想管公司行政,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来烦你呢?嗯?”
天和沉默不语,闻天岳说:“以我现在对关越的了解,他一定会为了你,去和接管了他青松合伙人的那家伙决战,这简直就是在找死。敌人的老爸是马上就要连任的国会议员,有第一手的趋势消息,关越只靠他自己,怎么可能玩得过人家?”
“而且我有理由怀疑,”闻天岳痞兮兮地笑了笑,“那几家虎视眈眈的基金老板,设下了一个局,想趁着关越离开青松后,激他出来送死。把Epeus和关家一起吃干抹净。这样既把关越的钱洗劫进了他们的腰包,又得到了Epeus的核心技术成果,啧啧啧……真是,太划算了!太完美了!”
“关正平叔叔在哪里,有消息么?”天和忽然问。
闻天岳答道:“没有,追求他的理想去了吧?虽然我觉得把公司股份分给关越一部分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把一票否决权也给了他,倒令我有点意外。呃,我个人觉得,这个还是收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否则万一哪天他要发疯,你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保留这个权利,还能及时管住他。”
天和:“闭嘴,我不想再和你聊这些了。”
闻天岳正襟危坐,朝向天和,侧过他英俊的脸,朝天和笑着说:“那像小时候那样?”
天和终于侧头,看着二哥。
闻天岳指指侧脸,天和便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闻天岳再侧过另一边脸,天和又给了他一耳光,留下了发红的手掌印。
闻天岳稍稍低下头,捋起额发,把额头朝向天和,说:“亲亲?”
那是小时候兄弟俩胡闹的游戏,天和两三岁的时候,不懂事总喜欢打天岳,打完在他额头上亲一下。
接着,天和把杯里的酒连着冰块,一起泼在二哥脸上,起身走了,剩下天岳狼狈不堪地坐着,抹了把脸上的酒,无奈一笑。
房内亮着温暖的阅读灯光,关越一身睡衣,靠在床头,戴了副Google眼镜,低头看iPad上的资料,iPad上一行行字不停地往上滚,眼镜上闪烁着字体与分析内容。
天和躺上床去,关越便按掉,摘下眼镜,放好东西,侧头看天和,注视他睡衣下的锁骨。
天和:“怎么办?”
天和实在不知道得怎么和二哥相处了。
关越:“你决定。”
天和无奈道:“我就是决定不了,你是怎么想的?”
关越:“我现在满脑子只想做爱,想不了别的。”
天和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关越便翻过身,压在天和身上。
“说好的怕我疼呢?!”天和怎么感觉这两天每天都很累,但一被关越抱住,便不想挣扎了。
翌日,大巴开往旅游景点。
“关总怎么没来?”同事议论纷纷。
梅西说:“他们今天有事,待会儿就来了!”
别墅门口。
闻天岳本以为天和会让他跟着公司的旅游团,一起团建,结束了再高高兴兴、不计前嫌地回家去,孰料天和看上去却仿佛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早上起来,闻天岳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外,天和却上了车,朝闻天岳说:“我走了,后会有期,照顾好自己。”
闻天岳顿时傻了,车开走后,闻天岳才反应过来,追着车跑了出去。
“别回家了!”天和探出头,朝二哥喊道,“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我们已经报警了!全中国都在通缉你!”
环湖公路上,天和开车,闻天岳跟在越野车后追得气喘吁吁。
闻天岳:“天和!”
天和看了眼倒后镜,闻天岳说:“哎!哎!弟弟!你就不管我了?”
天和慢悠悠地开着,闻天岳追了上来,天和又一脚油门,把越野车开走了。
闻天岳终于意识到弟弟在耍他,放慢了脚步,拖着行李箱上前,说:“宝宝,我知道你……”
天和打开越野车后备箱门,把二哥的行李提了上去。闻天岳松了口气,说:“其实我很想你,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与关越……”
天和拿出一根绳子。
闻天岳:“……”
五分钟后,闻天岳两手被捆着,被绳子拖着,跟在越野车后面跑。
山腰上停着另一辆车,关越与江子蹇、佟凯远远看着。
“太狠了,”佟凯嘴角抽搐,“千万不能惹他。”
江子蹇:“……”
天和把越野车慢慢地开了五公里,闻天岳喘着气,停了下来。
天和做了个请的动作,解开绳子,让二哥上车,另一辆车停下,关越过来开车。
闻天岳预感到大事不妙,说:“接下来去哪儿?”
一个小时后,内维斯峡谷。
工作人员在闻天岳身上系好绳子。
闻天岳:“蹦极其实还……还好,是不是哥哥蹦完,你就不生气了?”
天和把二哥一推,闻天岳大喊一声,直坠下去。
“绳子那一头系了吗……”
正午。
闻天岳:“你好歹让我吃个午饭……”
天和:“再蹦两次以后就开饭,现在怒气值降到40%了。”
关越、佟凯、江子蹇坐在一旁,佟凯与江子蹇颇有点瑟瑟发抖,天和面无表情,又把二哥推了下去。
午饭后,闻天岳想了想,看天和,问:“宝宝的怒气槽现在剩多少了?归零了吗?”
下午茶时间,飞机舱门拉开,狂风吹来,闻天岳被绑在女教练身上。
“照顾好他!”天和朝教练喊道。
教练比了个“OK”,闻天岳又一声狂喊,教练带着闻天岳跳了出去。
十二次蹦极、七次跳伞后,天和的怒气值终于彻底归零,闻天岳也终于吐了。
当天晚上。
“闻总好!”
“闻总!”梅西惊叹道,“您居然回来了!您怎么了?”
总助说:“天啊!闻总!这些日子里您经历了什么?脸色怎么这么糟?!生病了吗?”
闻天岳和Epeus的员工握手,慌忙摆手,又冲到厕所去干呕了一阵。
“他怀孕了,”天和认真地说,“所以有点难受。”
众人:“……”
接下来,闻天岳如愿以偿地加入了公司团建。
“你怎么知道他就在皇后镇?”
离开惠灵顿那天,天和忽然想起来了,朝关越问。又疑惑地望向机场的闻天岳,闻天岳瞄准了廖珊,与廖珊相谈正欢。
关越:“梅西告诉我,Epeus的前副总,那个赌棍也许有他的消息。”
天和想起来了,二哥一直以来最相信的,就是Epeus的前副总,跑路以后说不定两人还保持着联系。
“然后你去找他了?”天和说。
关越:“那名副总现在在青松投的一家创业公司当运营总监,该公司老板我认识,让人带他去喝酒,灌醉以后就说出来了。”
天和“嗯”了声,关越又道:“天岳快没钱了,正四处找人借钱。从华盛顿离开后,就决定来新西兰,因为你家的度假村在这儿。梅西说过,以前天岳带他来皇后镇考察时,认识了一家西班牙酒庄的老板。我就猜他不去度假村,迟早也会去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