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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为何那样(44)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換而言之,太後就算想幹政,也無人可用,她目前最大的野心隻剩下多給娘傢人討點金銀,或者弄點八\九品這種小官做做,好歹讓他們養活自己,日子不要過得太淒慘。

所以這個借口也不能用。

換而言之,岑嬰身為一個帝王,竟然暫且沒有辦法阻止新城與謝歸晏見面。

岑嬰想明白瞭,便對自己多添瞭層厭惡。

他有時候其實挺不想繼續僞裝自己,做個講道理的明君的,畢竟明君做事掣肘太多,不能隨心所欲,無時無刻都要為自己的名聲考慮,這皇帝說來也是白做。

譬如眼下,若他自暴自棄,直接做個暴君,那麼這些難題就立刻迎刃而解瞭。

他可以把新城囚起來,可以命令謝歸晏不許再和新城見面,甚至可以……

總而言之,可以做很多很多無法無天的事。

但一想到謝歸晏會因此露出的失望的眼眸,他的心就在不停地顫動。

他擡手,摸瞭摸自己耷下的眼皮,告誡自己。

再忍耐一下。

實在不行,就隨便找個人,把新城嫁出去算瞭。

岑嬰眼前一亮,激動瞭起來。

對啊,把新城嫁瞭,不就可以瞭嗎?!

他剛才真的是瘋傻瞭,竟然把這麼簡單的處理方法給忘瞭。

岑嬰又站起來叫人:“明洪!明洪!”

明洪忙顛顛地跑進來:“陛下有何吩咐?”

岑嬰道:“你讓人去將長安的兒郎資料收集起來,做個冊子,是給新城挑駙馬用的,明日朕要見到它出現在太後的案頭。”

明洪見岑嬰要得急,趕忙吩咐下去瞭。

岑嬰這般後,心情舒暢瞭許多,他終於感覺到瞭些許饑餓,大踏步走出:“回太極殿。”

尚食局早把膳食送瞭來。

岑嬰隨便吃瞭幾口,將肚子填飽後,女使把碗碟撤下去,岑嬰盯著那沒用完的透花糍,忽然道:“膳房裡還有火嗎?”

女使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答:“膳房的竈頭上煨著熱水,是常年不熄火的。”

岑嬰立刻起身:“擺駕膳房。”

明洪“啊?”瞭聲,擡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岑嬰:“陛下要去膳房做什麼?君子遠庖廚啊!”

“君子遠庖廚的意思是君子要食葷腥卻不忍殺生,所以要遠離庖廚。可朕殺的生還少嗎?朕根本不怕殺生。”岑嬰冷冷一笑,“全天下又不是她一個人會做什麼金乳酥。”

顯然,岑嬰哪怕已經打定主意把新城嫁出去瞭,可他仍舊耿耿於懷謝歸晏對新城手藝的欣賞和信任。

——盡管這點欣賞在今日發生的所有事裡都不值一提,但岑嬰還是覺得別扭和膈應。

他不喜歡謝歸晏對除他之外的人擁有信任。

岑嬰決心要在廚藝上打敗新城,讓新城的閃光點在謝歸晏眼裡,重新變得灰撲撲的。

可憐的岑嬰,還不知曉新城對廚藝的鉆研已經到瞭可以著書刊印的地步,而他,至今除瞭偷饅頭外,再沒有踏足過膳房。

但沒有關系,他信心滿滿。

他想到他的啓蒙比二皇子、三皇子遲瞭那麼久,可隻用瞭一年時間,就趕超瞭他們,足見得他的聰慧多智,所以不過是做一份酥點而已,不算什麼。

他是一定可以完成得漂漂亮亮,徹底把新城比下去的。

在膳房待瞭一個時辰,把白花花的面粉搞得滿地都是,料理臺全部濕噠噠地黏著軟乎乎的面團,身上臉上更到處都是面粉的岑嬰不再這麼想瞭。

他幾乎要崩潰:“發面怎麼那麼難?不是說面多瞭加水,水多瞭加面就可以瞭嗎?為何朕發出來的面永遠都是過濕或者過幹?”

廚娘跪在地上,訥訥不敢言,實則心裡早就對岑嬰的笨手笨腳無語瞭一萬遍。

如果她有顆熊心豹子膽,這時候必然已經沖過去抱著岑嬰的大腿求她:“陛下歇歇吧,您文治武功,可實在不是下廚的料啊!有時候人實在不必這麼好強,真的!”

可是她沒有,所以不敢說一個字。

岑嬰陰鬱的目光在她腦袋頂上掃來掃去:“新城送來的那碟金乳酥,是你替她做的?”

好霸道的郎君,自己做不出酥點,竟然直接臭不要臉地懷疑別的女郎的本事瞭。

真是……輸不起啊!

廚娘瑟瑟地回答:“奴婢不知公主殿下今日做瞭金乳酥,丹鳳閣有小膳房,奴婢不必負責丹鳳閣的膳食。”

她咽瞭口唾沫:“但殿下應當是極擅廚藝的,為瞭作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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