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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为何那样(140)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潘燦星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初初見到謝歸晏時,潘燦星嚇瞭一跳,她不知道謝歸晏與謝相是雙生,猛地看著那張與謝相別無二致的長相, 都有些自慚形穢,覺得這些污髒的東西不該拿到謝歸晏面前髒瞭她的眼。

她一下子就忘瞭在酒樓廂房裡發現的‘奸情’,隻覺謝歸晏氣質出塵, 不該沾染紅塵的是與非, 但這時候那些男寵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在彈琴奏曲, 把謝歸晏的註意力引過去瞭, 再把他們撤掉就顯得太過欲蓋彌彰。

遂隻好作罷。

幸好謝歸晏很給她面子, 沒有對袒胸露.乳的男寵冷下臉來。

潘燦星松瞭口氣, 忙讓人呈上茶果。

然後她就沒話瞭。

潘燦星很少與正經女郎一起遊玩, 她也不知道京中女郎時下喜歡的是什麼,她感興趣的那些話題,在謝歸晏這張臉前顯得過於不莊重, 她也不好拿出來說。

於是隻好尷尬地沉默。

到時謝歸晏很自如地欣賞著男寵,給她倒茶的那位男寵很有分寸, 雖坐在她身邊,卻連她的裙擺都沒有挨著, 也不過分獻媚,隻是在恰當的時候默默地伺候謝歸晏,走的是潤物細無聲的體貼路線。

非常懂得看人眼色。

謝歸晏以前隻接觸過那些被視為解語花的女娼,現在看到男子也能做到這般,不由地在心裡感慨。

誰說隻有女子才體貼細致,擅長伺候人?不過是沒把男子放到那個位置而已。

謝歸晏擡眼看向潘燦星,潘燦星已經很習慣這種伺候瞭,就著男寵的手喝他遞過來的酒,石榴耳墜輕輕一晃,如星光般亂墜摧殘,她嫵媚地捏瞭捏男寵的腰,二人意會地無聲調情。

潘燦星逗完男寵,笑著轉過頭來,正好迎向謝歸晏的目光,她一怔,有些訕訕。

謝歸晏:……

說實話,她並不太明白潘燦星為什麼會有點怕她。

謝歸晏放下茶盞:“潘娘子。”

潘燦星不由地挺直瞭腰板:“謝娘子請說。”

謝歸晏:“……不知潘娘子是從何處買來這些男寵?他們看上去被調.教得很乖巧。”

潘燦星不期然謝歸晏會提出這種問題,她看上去就不像是能對這種事感興趣的人。

潘燦星神色變淡瞭,她道:“有些是從小倌館裡贖身的,有些是好友贈送互換的,還有一些是族人送的。”

她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不過族人送的那些,都被我關起來瞭。”

樂成侯府的明爭暗鬥並不少,謝歸晏查到過一些。

因為樂成侯膝下隻有潘燦星一個女兒,女兒襲不瞭爵,所以自樂成侯年過半百,就有族人想把族中子嗣過繼到樂成侯名下,好去繼承爵位和大部分傢産。

而潘燦星作為侯爺的女兒,卻隻能得到一點嫁妝。當然,那些嫁妝其實不菲,但與整個侯府偌大的傢私比起來,隻能說是九牛一毛。

潘燦星當然不同意,她搞黃過三次過繼,連樂成侯都罵她是逆女,但潘燦星振振有詞:“論詩詞歌賦,騎馬射箭,那些堂兄堂弟哪個比得過我?隻是因為我是女兒身就不配繼承爵位,好沒道理!”

在潘燦星遊戲人間前,她是長安城裡罕見的文武雙全的女郎。這是很難得事,長安有很多的才女,但騎馬射箭這種事太過男子氣,沒有多少女郎願意練。

潘燦星是要從男子手中奪回本就該屬於她的爵位,所以她刻苦訓練,屢次把她的堂兄堂弟射下馬。

但沒有用,律法的規定就是一座龐大的搬不開的五指山,她的付出註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些被她打敗的堂兄堂弟因為羞恥,而不停地羞辱她,潘燦星無論做什麼,都會被那條律文扇得體無完膚,漸漸的,她也喪失瞭鬥志,她四處搜集乖巧的男寵,看他們跪在她腳邊溫順地服侍自己的模樣。

那時候,潘燦星一方面覺得出瞭口惡氣,另一方面又覺得鬱氣積攢得更多瞭。

她想,男的究竟有什麼瞭不起?給足瞭銀兩,不還是會跪在她的腳邊伺候她?為瞭她的寵愛嫉妒算計,互相扯頭發?憑什

麼爵位隻傳男不傳女?

潘燦星苦悶無比,隻好借酒澆愁,尋歡作樂,遮掩她苦悶的心。於是她收獲瞭更多的指責,男人用她的作風去攻擊她,把她當作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去證明律法的正確。

樂成侯也拿潘燦星沒辦法,他不再執著於過繼男孩,族人們也沒有辦法,隻好希望潘燦星繼續胡作非為,但不要生下任何一個子嗣,隻有這樣,樂成侯死後,他們才能分走侯府傢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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