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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85)
作者:鹿门客 阅读记录
酒瘋子二話不說,拿走瞭這枚銅錢,舉起陶罐,遞給他:“賣你瞭。罐子也拿走吧。”
老翁一怔,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捧著陶罐,囁嚅著道謝,步履蹣跚地離去。
見此,老漁民在一邊看懵瞭,吃驚地問酒瘋子:“你不是要五百兩黃金才肯賣嗎?他隻給瞭你一枚銅板啊?”
酒瘋子卻提起豁口的空酒壺:“我的五百兩黃金,快到手瞭。”便徑自離去。
徒留老漁民在他背後連連搖頭,果然是酒瘋子,成日泡在酒裡,把腦殼泡壞瞭。
老翁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更不知道,這陶罐裡的魚,今天在集市上被叫出瞭五百兩黃金的價格。
他小心地抱著陶罐,走瞭很久的路,走回瞭城郊的一間漏風茅草屋。
寒冬臘月,風穿過棚門,從四面八方的縫隙裡,呼啦啦地往裡吹。
屋裡沒有床,也沒有桌椅,隻有幾個破罐子、碎瓦片,一堆稻草、一小堆柴禾。
一個白頭老媼,躺在稻草堆裡,蓋著稻草,雙目渾濁,臉頰已如骷髏,奄奄一息。
老翁抱著陶罐,跌跌撞撞地進屋,叫妻子:“雲娘,雲娘!我買瞭魚,買瞭魚。”
他坐到她身邊,舉起那陶罐給她看,溫柔地說:“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記得,你最愛吃魚瞭。我這就去煮魚。你等等我,一定要等我。吃完魚,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老媼的身旁,就放著一卷破敗的屋子,少有值錢的傢夥什——一卷結實的草繩。
聞言,那自從真被賣出去,就在陶罐裡奮力撲騰不停的銀白小魚,掙紮得更厲害瞭。
水花濺出去,沾到瞭老媼的臉上,她渾濁的視線慢慢凝聚過來,看著罐子裡的魚。
魚兒掙紮瞭半天,撞得暈頭轉向,又不動瞭,伏在水底,身旁蕩開水花,咕嚕嚕冒出氣泡。似乎很不開心。
老媼看瞭半天,卻說:“三哥,這魚,好像在不高興,像個小姑娘。”
老翁低頭一看,也怔瞭怔。
老媼吃力地說:“我們也活不瞭多久啦,何必多害一條命?三哥,放瞭它吧。”
老翁慘然道:“你我夫婦,一世不曾為惡。不曾打罵人,不曾苛刻人。修過橋,補過路,接濟孤兒數十人,鄉裡遭災,散去大半傢財來相助。卻不知為何,田地慢慢被人謀算,傢業敗盡,被族中趕出,無兒無女後半生,生瞭重病受饑寒。天耶!橫苦如此,難道還吃不得一條魚?”
“雲娘,你我翁媼,今晚泉臺走。好歹腹中有一點肉食,不做個淒涼的餓死鬼。”
說著,就狠心地去拿柴刀,要將魚兒拍死再去鱗。
低頭一看,那銀白的魚兒,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紗尾搖曳。
真像個小姑娘。
口中發狠的老翁,也說不出來話瞭。看瞭半晌,放下柴刀,嘆瞭一口氣:“罷罷罷!想來,是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他抱起陶罐,往屋外走去。到瞭河邊,把陶罐傾倒,對那魚兒說:“遊吧。遊走吧。別再被人捉瞭。”
銀白的小魚甩著尾鰭,迫不及待地遊出瞭陶罐。卻沒有立即遊遠。而是註目著老翁的背影。
老翁沒有再在意它,轉身離去,找好茅屋旁的樹,將草繩系好套圈,掛在樹上。就一瘸一拐地回到瞭茅草屋中,對妻子說:“我已經把它放瞭。”
二人就再也沒有話,這對不幸而到絕境,卻仍然善良的夫婦,雙手交握,等待著太陽徹底西斜。
老媼的氣息逐漸微弱。老翁用自己的身軀為她遮擋寒風、盡力溫暖。等待著她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就離開這破敗的茅草屋,去樹上,結束餘生。
太陽終於落下,天黑瞭。
老翁久久沒有聽到妻子的呼吸聲。他慢慢地站起來,推開門,走向屋外。才走瞭一步,忽然被眼前炸開的光,驚住瞭。
夜色裡,他們的茅草屋不遠的荒地,忽然長出瞭大片、大片金黃色的稻穗,成熟而飽滿,片片低垂,而且,全都發著光,像波濤微微的金色海洋。
稻花海上,銜著一株稻禾的銀白小魚,懶洋洋地憑空而遊。
它看見老翁開瞭門,就朝著他遊來,遊來,越過瞭癡怔原地的老翁,遊進茅草屋中,呸地一口,將銜著的稻禾,吐在老媼胸口。
稻禾化作純粹的金光,也融進瞭老媼的身軀。本來呼吸已經微弱得不可聞的老婦人,猛然彈起來,嘔出瞭一口污血,再次躺下,胸口卻開始有序地起伏,喘息,人也清醒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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