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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376)

作者:鹿门客 阅读记录


【那說好瞭,不能反悔。走!】

一百三十五

黃眉帶她找到的第二個京中之“神”, 是“四娘”。

這是京中紡織工們供奉的神,也是窮人感念的一位神。

她的廟不在京城的繁華地段,而在京郊。

廟宇不大, 看著像一座偏僻的道觀, 附近卻撐滿桿子,曬滿瞭一匹又一匹的棉佈。

新棉佈, 色潔白。在陽光下,風吹,匹匹舞動, 似褶皺,如海洋的波浪。

“波浪”中, 梭子繞著針線, “莎莎”聲不絕。

一梭又一梭, 腳腳踏, 手手織,東邊的女工唱著不知何處來的俚曲小調:

“天爺刮起西北風, 地娘堆起紛紛雪。啊呀啊, 凍死我的老爹媽。

北去烏有不凍港,南來不見永春鄉。啊呀啊, 冷煞我的小乖乖。

穿柳絮,塞蘆花, 問天爺, 哭地娘, 窮人為什麼,生來少衣裳?”

一梭又一梭, 腳腳踏,手手織, 西邊的女工也唱著歡快的歌謠:

“謝天爺,天生棉種把我衣。

謝地母,地長瓊花把我暖。

‘羊毛’樹上長,‘雪花’可暖身。

拿起筐,背起簍,北也摘,南也采,采得木棉織衣裳!”

兩重歌喉漸漸唱到一塊兒:

“更可謝,更可謝,更可謝人間黃四娘。

謝天謝地謝四娘!

謝四娘,教我織就身上衣。

謝四娘,教我織就過冬裳。

謝四娘,暖我老父母,

謝四娘,活我小乖乖!

兩隻筒子兩匹佈,

富人自有錦繡袍,

窮傢亦得棉花襖!”

兩隻狐貍一前一後,走過大片的梭梭聲,從陽光下曬著的佈海中穿過。

小狐貍仰起臉,嗅到瞭佈上暖融融的氣息。

女子們坐在紡車前,一邊紡織,一邊笑著向它們打招呼。顯然,老狐貍是這裡的熟客瞭。

走到廟宇前,黃眉舉起前掌,比起在白面那的隨意,此時,它人立而起,敲瞭敲門,竟然有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四娘,四娘,我帶著小孫孫來拜訪你瞭。”

一邊繼續用靈炁給李秀麗傳音,略自豪地說:【這位紡織之神,姓黃,跟我是本傢,還是老鄉咧,我就出生在她老傢後頭的那座山上。她倒本就是個人族,但並不是什麼專門的修行者出身......】

黃四娘不但不是修行門派出身,甚至,在大周之中,稱得上出身卑微。

她是鄉野女子,因傢貧,被父母賣與人做童養媳,受盡婆傢虐待。少年時從婆傢逃出,先是進瞭道觀,隨後又流落天涯之外幾十年,辛苦生活,卻從海上學會瞭高超的棉花紡織之術。

後來,她年歲大瞭之後,回到瞭出身的江南之地,見傢鄉的棉佈紡織技藝落後,她結合幾十年下來的紡織經驗與學到的技藝,與當地的工匠一起,研究、琢磨出瞭最新的制棉機器、紡織車,以及一系列的新手藝,教與所有願學的人。

又時常自己琢磨新的紡織技術,慈祥地分享給瞭附近的百姓,細心教授貧傢女。

一時間,本就紡織發達的江南地帶,棉織業竟更上一層樓,棉衣愈發普及,不知多少人受其恩澤。

擅長紡織的女子、織工多感念她的恩德,為她立廟,“四娘廟”亦是“棉神”廟。

因此,黃四娘年逾六十,花甲之年,竟聚炁入道。

又逢周室南逃,移鼎江南,原本的傢鄉竟然在玉京附近,變成瞭京郊。所以才列入“百神”之中。

敲瞭幾聲後,“四娘廟”打開瞭。

走出來一個三四十歲外貌的婦人,肌膚略黑,似乎是常年日曬風吹所致,眉目平實,挽著發髻,包著佈巾,一身粗衣短褐,系著圍裙,發間插著一朵淺黃的花。

看見一大一小兩隻狐貍規規矩矩地蹲坐在她的廟前,婦人——黃四娘笑瞭:“啊,黃眉郎,你好客氣,每次來都敲門。你好,小狐貍,小乖乖,你又是黃眉郎的第幾代孫孫?”

小狐貍不叫也不言,仰起有點桃心形狀的小臉,橘紅火焰般的臉頰毛發在風中飄拂,後腳蹬地,伸出前爪,一隻肉墊伸縮一下五個爪,另一隻伸縮一下四個爪。再重複一遍。

“噢,九十九娘!原來是你,久聞久聞,快請進。”

小狐貍的爪子還沒縮回去,肉墊就被黃四娘一把握住瞭,揉在手裡,牽著往裡走。

它僵瞭一下,沒辦法,隻得人立而起,笨拙地用尾巴維持平衡,被黃四娘牽進瞭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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