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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看我(17)

作者:一明觉书 阅读记录


提起陸驚春,李藏璧也輕嘆瞭口氣,說:“別告訴她,她這些年在朝堂上橫沖直撞的,本就不受待見,再沾染我的事就更艱難瞭,陸傢年輕一輩就剩她一個瞭。”

裴星濯點點頭,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支吾瞭幾聲又閉上瞭嘴。

李藏璧道:“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裴星濯咬瞭咬牙,還是道:“殿下,薛府令讓我問您,若是有朝一日得以歸京,要不要帶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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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這個問題,李藏璧的眉頭皺瞭皺,手上的動作絲毫未停,道:“他又不是個物件,由得我帶不帶的。”

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裴星濯一下子愣住瞭,好幾息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殿下,我該怎麼去回薛府令?”

李藏璧道:“回什麼回,你到底是青州府的官員還是東紫府的官員?”

裴星濯的聲音一下子低瞭下去,道:“自然是東紫府。”

李藏璧拿起手中鋸好的木頭指瞭指門,說:“門在那。”

裴星濯被她三兩句話堵瞭回去,隻好站起身道:“屬下告退。”

不遠不近的木門開闔聲傳來,李藏璧閉瞭閉眼睛,換瞭一根木頭繼續放在鋸子下。

阿兄雖然有瞭蹤跡但尚未尋到,現下也正生死未蔔,青州府勉強在薛凝掌控之下,可要回京也是是遙遙無期,有時候李藏璧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要一輩子待在這裡瞭,還問她要不要帶元玉。

她不是不知道薛凝的擔憂,父族在徐闕之的壓迫下日漸凋零,多少忠正之士隻因出自青州或沈氏便不受重用,隻能遠離乾京外放偏地,在此等境況下,薛凝自然也害怕她在這樣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消磨瞭意志,忘瞭父族之恨,所以才讓傻呵呵的裴星濯來試探她。

若有一日真能回京,且不說其中權鬥傾軋如何危險,她正君這個位置有多少人盯著,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她想要帶元玉回京,來日他若知曉瞭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一定真的願意跟她回去。

他表面溫和,其實骨子裡是有傲氣的,當她作為李渺時候,他或許願意放棄一切跟自己去任何地方,但她若作為李藏璧,那就真的不一定瞭。

近六年的欺騙,感情之下摻雜的利用,夫妻多年連真實名姓也未知曉,元玉不和自己此生不複相見都算輕的瞭。

想到這裡,她勾唇輕輕笑瞭笑,斂下心緒,垂下眼繼續專註地幹著手中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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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時,該鋸的木頭都據得差不多瞭,之後便都是榫卯相合,不多時一個簡單牢固的狗窩便已成型,李藏璧將其擺到墻根,又往裡墊瞭件舊衣服。

“元宵,過來。”

在水井旁邊喝水的大黃狗聽見她喚,屁顛屁顛地搖著尾巴跑瞭過來,見有新窩,立刻叫喚瞭兩聲,從那門洞中一骨碌鉆瞭進去,在裡面不停地轉圈。

李藏璧笑瞭一聲,拍瞭拍衣裳上的木屑,擡步向廚房走去。

雖然早上起來她說瞭可以自己吃茶食攤,但元玉吃瞭早飯之後還是接連著把午飯做瞭,現下正整整齊齊的碼在鍋裡,盤下的水還留有餘溫。

李藏璧懶得再熱,直接在廚房吃瞭飯,又將碗筷洗凈放好,最後又把昨日晨起曬在墻根處的谷種收起來,全部倒到瞭裝滿水的木桶中。

水面上有些浮起來的空谷,李藏璧拿起水井邊的木瓢舀走,又放掉瞭一些水,感覺水位差不多後便將水桶擱在瞭井邊。

不用去田間、也沒有別的活,李藏璧一時間有點無所事事,屋裡屋外看瞭一圈,窗明幾凈,幹凈整潔,沒有一絲要她搭把手的意思。

她把簷下的搖椅搬到墻角,又從屋裡的書櫃上拿下一本書,往下一躺,搖椅便輕輕地搖晃起來,在初春溫和輕柔的暖陽下顯得格外愜意。

本來隻是打算小憩一下,可李藏璧閉上眼睛一覺就睡到瞭黃昏,甚至又夢到瞭舊年之事。

夢裡她還是八九歲的模樣,和阿兄、陸驚春等人一同在明擷殿念書,給他們上課的趙先生聲音清脆又好聽,領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讀著一篇策論。

忠君愛國,恪盡臣責,濟世愛民……她都快聽膩瞭。

母親為瞭體現自己體恤臣下之心,專門立瞭明擷殿,讓傢中有適齡孩童的大臣將子女送入宮中與帝姬帝卿一同讀書,但在明擷殿下瞭學,她和阿兄卻還要再上一課,學帝王權術,學兵法博弈,學那些不能讓臣子接觸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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