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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看我(151)
作者:一明觉书 阅读记录
柔軟的佈帕沾瞭水,輕輕將創口邊上的血跡擦去,元玉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手,表情頗為心疼,道:“再高興也不能這樣。”
李藏璧告饒地看瞭他一眼,道:“不是因為這個。”
“因為什麼都不能這樣!”他難得生出瞭一點脾氣,找出一根上藥的小木棒擦瞭擦,為她仔細塗抹,最後拿出藥佈輕柔的包好。
“好瞭,”他控制著力道將她的手往桌邊一推,正要起身將藥膏放回去,卻聽見李藏璧一聲痛呼,心下頓時一跳,驚慌道:“我沒用力呀。”
說著他就要俯身去看,卻在下一息被李藏璧攔腰抱進瞭懷裡。
“你——”元玉自知上當,掙瞭掙道:“放開我。”
李藏璧裝模做樣道:“你別動,我手痛。”
盡管知道她騙人的可能性更高,可元玉還是不敢再動,有些委屈地瞪瞭她一眼,過瞭一會兒又擡起雙臂慢慢摟緊她的脖頸,靠在她肩膀上小聲地說:“……因為什麼都別傷害自己,我會很心疼的。”
李藏璧眉眼溫軟下來,側頭親瞭親他飽滿的紅唇,道:“我知道瞭。”
橋外漁燈點點清(1)
李藏璧及至夜半還這般匆忙地趕來崇仁坊, 除瞭得知父親未亡後無處安放的心緒想要和元玉分享外,更重要的是叮囑他有關於下個月的都水邑之行。
她先是將今日鄭憑遠查問都水監的事情告知元玉,爾後又道:“我會再多派一些人暗中保護你, 一定一定要小心, 都水邑的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元玉點頭應好,若有所思地問道:“鄭憑遠是吏部的官員, 他為什麼會盯著都水監?”
李藏璧說:“不知道,我已經派人盯著他瞭,看看這些天他見瞭什麼人,做瞭什麼事,可能會得到一點線索。”
元玉總覺得有些不對,又低頭思忖瞭片刻, 道:“都水監隻是掌管著舟船及水運事務,你懷疑都水邑也隻是懷疑那裡的官員, 那官署裡能有什麼是他怕你看見的?”
李藏璧猜測道:“官員考績?水運關稅?”
元玉慢慢地搖頭, 說:“鄭憑遠本就是吏部的人,官員考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水運關稅一般結項之後都會交由戶部審理,文書案牘不會留在都水監。”
李藏璧道:“那都水監還有什麼?河渠、津梁之類的歲修文書?”
“會不會是圖紙?”元玉突然想到什麼,看向她, 說:“工匠或是官員畫的圖紙, 都會存於工部或是都水監,按照主事官員的不同而分門別類, 先前在鶴玄山的時候張先生曾和我們說過,他們造橋蓋屋之時一般都會留有一套完整的圖紙, 以便歲修,因為他是工部的人, 所以一般來說他主事的圖紙就會留存於工部。”
中乾大江大河不少,還有一個大濟澤常年遭受水患侵擾,故而端泰帝就專門設立瞭都水監主管河防之事,隨著朝代更疊,一些有關於河渠、津梁、堤堰等事務也從工部慢慢轉移到瞭都水監手中,尤其是澹渠通航之後,其主事官員孫原湘一舉升任長丞,名聲大噪。
聽到這話,李藏璧神色嚴肅起來,道:“這些年都水監主修的事務可不少。”
元玉道出心中所想:“但主持修建澹渠的孫原湘原本就是都水監的。”
澹渠……
二人對視瞭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瞭一絲心驚。
澹渠的通航是李庭蕪坐穩帝位最重要的推力之一,就像端泰帝設立文武分治,永觀帝打下靖梁,開鑿澹渠就是李庭蕪在中乾史書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正是因為澹渠的建造,青州府的境況才能在短短幾年間天翻地覆,崇歷帝的聲望也在此處達到瞭前所未有的巔峰。
但澹渠的建造並非是一帆風順的,從選址到開鑿、從調兵到撥款,當年反對此事的臣子幾乎占瞭朝臣的泰半之數,都水邑的官員也不斷上疏要求李庭蕪莫要大興土木,是她一意孤行,不惜擔足專制之名也要開鑿。
如果今日真的是澹渠出現瞭問題……那些質疑和謾罵就會以數倍之數再次朝李庭蕪沖來,崇歷帝的民心和聲望就會像崇歷十年春汛時都水邑的那座橋梁一樣,一夜之間全數坍塌。
天子尚且要畏懼百姓的悠悠之口,而澹渠就是母親最重要的那座豐碑,它若是倒瞭,崇歷這個年號也就倒瞭。
元玉道:“澹渠沿岸的百姓當年因為遷址、服役等事宜鬧出不少事端,如今雖然漸漸消弭瞭,但隻要澹渠出現一點問題,這些民怨就會卷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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