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對曹通一傢子沒什麼情分的。”

甚至是厭惡的，當年曹通和曹皇後可沒少算計先皇後的。

那可是老夫人唯一的寶貝女兒。

也因此，這些年，衛國公老夫人直接搬到佛堂去住，冷眼地看著曹通他們夫妻在京城惹是生非、丟人現眼。

這不，終於把他們自己全作死瞭。

“衛國公和世子都沒瞭，嫡系一脈斷瞭，接下來，外祖母是要從旁系過繼一個孩子嗎？”

楚君羨淡淡道：“嗯，外祖母打算多養幾個，哪個優秀就讓哪個繼承國公府的爵位。”

黎憂微怔，這是要養蠱瞭？

楚君羨溫柔地理著她散落的發絲，聲線卻帶著幾分薄涼，“衛國公府不成器瞭好幾代，若非有外祖母和我母後支撐著，早就沒落得在京城排不上名號瞭。”

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這幾代的嫡系子孫沒一個有出息的。

以曹通和曹傲天兩父子為最甚。

如此，太子殿下還讓他們活著作甚？

而養在富貴鄉裡的花朵永遠受不住這京城的風雲莫測，沒有危機和競爭，隻會養出下一個曹傲天。

那太子爺不是白忙活瞭一場？

還不如幹脆讓衛國公府覆滅瞭算瞭。

不過，要是沒有衛國公老夫人在，楚君羨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楚君羨忽然對她說：“以後，我們有孩子，無論男孩女孩，孤都會以一樣的標準去培養他們，最後誰能坐上皇位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瞭。”

黎憂再次一怔，“我還以為你會嬌養女孩兒呢。”

楚君羨墨眸微瞇，“女子在世，本就活得不如男子輕松，若她還過於天真，不知世間和人心險惡，遲早會被這世道給吞噬的。”

黎憂看著她，“可殿下就不怕培養出來一個太過強勢的公主，也想要坐上皇位嗎？”

楚君羨與她四目相對，“孤說瞭，誰有能力，公主也好，皇子也罷，都可以為皇。”

黎憂眸光晃瞭晃，“兄弟鬩墻，骨血相殘，殿下作為父親，不心痛嗎？”

楚君羨：“孤心痛，但身在皇族，沒有獠牙，不夠兇狠，就是別人砧板上的肉。”

皇子和公主一出世就備受天下的關註。

無論他們願不願意，他們都必須參與到朝堂的鬥爭中來。

若不能為執棋人，就得成為任人擺佈的棋子。

“強者為尊，身為我們的孩兒，不能有弱者。”

黎憂抿唇，沒說什麼若註定他們出生就為瞭爭鬥，為什麼要生下他們呢？

世上有多少人渴求生在皇室，錦衣玉食，天生的上位者。

她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並沒有質疑他，“我明白，在你這位父親手裡栽瞭跟頭，總好比被別人欺騙、利用，再說瞭，皇子皇女本身就擔著江山社稷的責任，若他們無能，將是整個王朝的災難，是千千萬萬黎民百姓的災難。”

楚君羨呼吸微窒，收緊手臂，將她整個人緊緊摟在懷裡，聲線微啞，“我以為你會怨我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跟她坦誠他的想法。

楚君羨以後不僅是他們孩子的父親，更是這片江山的帝王。

他唯一不會辜負的，隻有她。

黎憂搖搖頭，“若自己不能強大起來，做父母又怎麼可能護得瞭孩子一輩子？”

而且她也相信，楚君羨一定會給他們孩子最好的成長環境的。

黎憂仰頭對他笑道：“有你這樣的君父，會是孩子們的幸運。”

楚君羨喉結滾動，“你不覺得，生在帝王傢，對孩子來說，是種不幸嗎？”

黎憂：“隻要不是亡國皇子和公主，這種不幸請給我謝謝！”

楚君羨：“……”

黎憂看著他的神情笑瞭，很快又收斂瞭笑意，緩緩道：“你給他們打下盛世江山，如果他們不能守住傢業，還要敗傢，有什麼資格當你的孩兒？”

“你親自培養的孩子，如果他們的目光短淺到就盯著傢裡一畝三分地，那也太沒出息瞭。”

大周之外，還有的是土地和人。

不能成為中原的帝王，難道不能去外面開疆拓土，給自己打一個王國嗎？

最好是能把倭國、棒國、菲傭國等，全部打下來，統治、漢化，看他們未來還怎麼作妖。

嘖，如果能做得到，這可是造福子孫後代的千秋偉業啊！

太子殿下怔怔地看著懷中的小妻子，心跳快得他幾乎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