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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七国(79)

白起道:“此处近韩,韩墨发觉不妥了?”

浩然疑惑打量山脚下上万台机关,道:“怎会如此巧合?”

浩然不知,蚩尤早先于首阳山周布下五色神光,拦的便是韩墨攻山之阵。

浩然来时将神光壁垒一击而破,除却屏障,此刻黑火窥得可趁之机,便驱动万架机关屋,以无数强弩悍然攻山。

浩然与白起眼望机关屋如蝗虫般卷向山上,浑不知蚩尤天、地双魂争夺兵神之躯的控制权,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这是蚩尤善恶两魂——血雾与黑火之型的又一次较力,而上一次,是在涿鹿战场上。

——卷三·崆峒印·终——

番外·沉舟侧畔

一盏台灯照在面色苍白的少年脸上。

少年坐在桌后,湿透的漆黑短发搭在额前,身上带着一股海水的腥味。

少年的脸上开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仿佛曾被一个尖锐的铁钩刺穿了鼻梁,沿着鼻腔探到上颚,伤口被海水泡得发白,露出恐怖的粉红。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对不起,先生。”

“从哪儿来的?”

“忘了,对不起。”

“几岁?”

“十一岁。”

桌前的审判官尽数耸动,一中年女人难以置信道:“你父母亲叫什么名字?几月份的生日?”

少年茫然道:“我……不清楚,我没见过他们。”

一男人抱着手臂,朝身旁数人道:“或许是记错年龄了。西元三九九二年后,据各地移民局统计,是不可能有新生儿的。”

另一人把一份报告扔在桌上,道:“这就是我紧急召集你们来的原因。按细胞切片中的碳十四衰变法则,这个孩子确实只有十一岁。”

众审判官安静了片刻,少年不安地打量四周,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目中带着一丝恻然,道:“香港。”

“什、什么港?”少年像是有点发晕,他又问:“你们要……杀了我,吃我的肉吗?”

“不不不。”那女人忙道:“请你不要担心,我们不是那样的人。”

少年点了点头,又问道:“跟我一起的小狗……”

女人道:“我们在偷渡船泊岸的沙滩上发现了你,没有见到狗,或许是溺死了。”

少年失望道:“死了吗?”

一名审判官道:“说说你自己吧,随便说点什么。”

“先生,能先给我点吃的吗?饿得很难受。”

“你先说吧,只要你诚实,就不会挨饿。”

“我来这里之前住的地方,是一个巷子。”

对不起,我实在记不清楚了,我甚至不知道父母是谁,核弹在我住的城市上空爆炸,现出灰色的蘑菇云,把半边夜幕映成血似的惨红。

从懂事开始,每天的记忆便只有饥饿。

饥饿是种很难想象的的感觉,你们体验过么?不不,我不是说偶尔一顿两顿,没有饭吃的饥饿,因为那种饥饿很快就会过去,而等到下一顿,或者下下顿,你总能吃饱的。

我感觉到的是长期空着肚子,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恐慌。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绝望,令我饿得发疯,我什么都想吃,泥土、灰烬、变异的植物;你以为让我好好地吃一顿,便能解决这种饥饿感么?不可能,如果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吃个够,我会发疯地吃,直到把身体撑爆,直吃到死亡为止。

但是只有一样东西不吃——人。我从不吃同类的血肉,即使大哥曾为这件事狠狠地教训过我。

是的,就是这种饥饿。

在它的驱使下,大哥每天疲惫地到处翻找。

大哥不是我的大哥,他是所有人的大哥,他带着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每天出去找食物,然后回家分给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孩子。

大约有十五六个小孩生活在一条巷子里,用一块破帆布挡着,偶尔开战的时候,楼顶会掉下砖头,把躺着睡觉的人砸出满地的脑浆。

前一分钟他还在睡梦里,突然间就莫名其妙死了。

我有时候心想,为什么被砸死的不是我?

我换了好几次睡觉的位置,想迎接高处的落石,却没有一次被砸中。

死人了,是令小孩们很开心的事,大哥在早上起来以后,会把死人洗洗干净,生起一堆火烤熟,分给他们吃……我坐在一旁给他递生火的木头,心里又想,还是别死的好,我不想被人这么吃完,头盖骨拿来装水喝。

后来大哥也被砸死了,没人再给我们找吃的,我只好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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