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点了点头,道:“以为我俩辞职不干了。”
李斯又打趣道:“储君还言要与太子丹同上此船,扬帆出海……那时将吕相,先王与太后搅得焦头烂额,颇整出一烂摊子。幸得两位太傅及时回来了。”
徐福插嘴道:“若无仙缘,便寻得仙人,也是无用。”
李斯一笑置之,连唤数声,上前查看,唯余徐福与浩然二人立于岸畔。
浩然随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师弟随我来,有些事与你谈谈。”
徐福像是对此称呼十分错愕,跟上浩然步子,二人沿河岸徐徐行去,徐福打量浩然,后笑道:“观太傅年纪,不过二十岁……”
浩然笑道:“十九,你呢?”
徐福答道:“二十二。”
浩然道:“先入师门为大,若非见你使那诛仙剑阵,我原不知与你同门……”
徐福道:“诛仙剑阵?”
浩然扬手招来一名秦兵,抽出其腰间长剑,想了想,道:“无形御有形,九天九地,仙魔尽灭,去——!”
说毕将长剑指向天空,左手一抖,所站之地乱石滩上登时飞沙走石,无数白色光剑平地掠起,嗖嗖声不绝,绕着浩然修长身材高速旋转,如龙卷般冲向天空!
河畔众人齐声惊呼,浩然手腕一抖,收剑,漫天剑影俱是重重叠入手中凡兵内,交予那秦兵。
浩然道:“师父只传了你诛仙剑阵?”
徐福不答,立定,双眼凝视浩然,道:“既有此本事,为何不诛那宫中妖孽?”
浩然笑了起来,道:“不是你想的这样,狐姒并非祸害。”
徐福却似是十分愤怒,握拳道:“并非祸害?!狐妖秽乱宫禁,天下皆知,挟秦君而行暴戾之事,洛河六国兵困咸阳一役,杀我凡人六万之众,还并非祸害?!”
徐福极是激动,道:“你身为一国太傅,又是修仙之人,如墨于韩,庞于魏,孔于鲁;竟坐视狐妖屠我六国百姓,你……你与妖孽是一伙的!”
浩然莞尔道:“师弟,我曾经也像你这么想来着,后才知天道无为,有时候你认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是这样。”
浩然又正色道:“何况狐姒并没有做什么,她不过想谈场恋爱而已。”
徐福一手握拳,看着浩然许久,不住喘气,像是想挥出一拳去,却顾及二人修为,终究不敢。
浩然道:“先入师门为大……”
徐福怒道:“你不是我师兄!修为再强,失了人心,与妖孽又有何区别?!”说着将浩然推了个趔趄,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浩然立于原地,想了一会,点头笑道:“等你见了师父,就知道什么才是妖孽了。”
翌日从全国各地征集而来的童男童女上了大船,嬴政亲率众臣于河畔送别,徐福领队,开船出黄河,前往东海。
浩然立于洛河岸畔,目送子辛离去。嬴政道:“你真的不去么?”
浩然摇了摇头,道:“国内总得留个人顾着,如今那废弃神器不知去了何处,邪神动向未明,我二人一去,若起变故,再无人制得住。”
嬴政虽极力掩饰,却依旧有一分淡淡欣喜,道:“太傅莫太担忧,邹师说一切自有定数。寡人还有……呃……”
浩然笑了起来,道:“称孤道寡的做甚,说就是。”
嬴政道:“我还有点事情要问你,趁着仲父……趁着吕贼还未回来。”
大船出河道,子辛立于船头,遥望咸阳众臣,直至浩然成了一小黑点,方转身回舱。
邹衍见子辛手中握着黑色光洁一物,笑道:“埙?”
子辛点了点头:“先师所赠,玄龟玉埙。”
邹衍似有意要看看,子辛却不递过,只笑着谦让,手里终日握着那黑埙,须臾不离。
咸阳宫中,李斯展开一幅羊皮,上面满是人名,官职,箭头指向,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连浩然看了也头晕,道:“朝中人事你该问子辛才是,不然问你娘也成。”
嬴政略一沉吟,道:“这事须得保密,不可走漏了风声。”
李斯解释道:“现朝中设左右相两职,左相吕不韦总揽大权,右相自范睢告老后便空缺,太后数次举荐右相,俱被吕贼驳回,储君命斯想法子解决,斯思来想去,唯有恢复前朝三公九卿制,来次朝廷大动,方能略削吕贼专横跋扈之势。”
浩然嘲道:“太后数次举荐右相,右相是谁?嫪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