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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妲己抢男人(64)

殷受德瘦了不少,黄飞虎叛逃对他的打击太大。纵是昔日霸气仍在,却多了一丝忧虑之色,只有浩然知道,自妲己入宫后,纣王被冤枉,误解的次数诸多,心内沉痛实不在自己之下。若让浩然选择,往往宁愿身上带伤,也不愿默默吞下这许多难以解释的误会,那种不得宣泄,不能分说的窒闷感,往往能把一个人逼上绝路。

或许他的压力,远远比自己沉重,至少浩然曾经有过亲手选择的机会,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而纣王却似永远被牢笼囚禁着,坐在不想坐的位置上,做着不情愿的事。

“镇国武成王…&hhellip;”

纣王突然出声,打断了浩然的思路。

浩然道:“他问过我。”

纣王道:“不,孤并非说黄飞虎,你回到朝歌,可凭救驾之功,领武成王一职。”

浩然方明白过来,忍不住嘲道:“你此时自身难保……”

纣王不待浩然说完,却道:“你言不由衷。”

浩然驳道:“你又不是我,怎知我言不由衷。”

纣王睁开眼,认真道:“孤与你,曾经见过?”

浩然与纣王对视片刻,道:“黎山,桃花林。”

纣王摇头,缓缓道:“更早。”

浩然心中一痛,道:“未曾。”

纣王微笑道:“有的人,天生心神便连于一处,即使远隔千里,见了面,依旧倍感亲切,孤与你便是如此。”

浩然忍着鼻前酸楚,转了个身,背对纣王,眼泪终于无声地落了下来。

“你在两军阵前救了孤,昆仑,西岐势必视你为敌,你不可回去……”

“别说了。”浩然哽咽道。

纣王不理会,径自道:“今日你替孤挡了这一剑,孤此生必会认真回报,君无戏言。”

“你杀了高友乾,又屠我殷商士卒,我师闻仲不会善罢甘休;但不必害怕,孤一力承担罢了,只要你跟着孤走,再没人能伤你……”

“闭嘴!”浩然痛哭道。

浩然擦了一把眼泪,勉力站起,跪在纣王面前,一手抹去天子胸膛上的湿泥,剑疮上仍不断渗出血来,浩然咬牙撕了一截天子的黑色披风,绕过肩膀,为他包扎好。纣王温暖的手掌覆上浩然侧脸。

“你这昏君……”浩然呜咽道:“你这昏君!”埋头在纣王肩上,再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哭了起来。

纣王只是微笑不语,反手抱着浩然,许久后方道:“前世孤与你,定是有段说不清的故事,在黎山一见到你,孤便心生亲切之意……”

“那夜鹿台上,孤似是想起何事,却又说不真切。”

“你唤何名?”纣王哑然失笑道:“孤糊涂了,到此时还未问你姓名。”

“浩然”浩然仰躺于纣王怀中,望着湿漉漉的山洞顶壁,天子双手环过浩然身前,男子气息温暖,安全。依稀又回到书房那夜;回到御花园中,那个离别的吻;回到大赤天那扇天人永隔的门后。

或许从那一刻起,自己便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我叫浩然……”

“有物浑成,先天地生……”

只希望这怀抱是一生一世。洞外雨声不绝,浩然身体忽觉寒冷,便蜷在天子怀中,疲惫闭上了双眼。

“大王让我当个司墨罢。”浩然喃喃道:“浩然别无所求。”

寒意阵阵袭来,天地间仿佛尽是茫茫大雪,直欲掩盖了一切,把他与殷受德冰在一处。嘴唇被冻得疼痛,手足均是冰冷无比。

“人都是怕冷的。”

那是浩然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西岐军派出的追踪队如一张网,于茫茫大雨中罩进了岐山。雨中漫山遍野均是逃兵,乱军中费仲,高友乾下落不明,应是身死,殷天子失踪,张桂芳带着残兵仓皇退回佳梦关外。

姜子牙本不想再追,道:“天意如此,殷受德命不该绝。”

然而黄飞虎却杀红了眼,如何甘心?“天意?!我妻身死便是天意?”伤势未复,一振钢槊,便径自冲出帅帐,唤来长子天化,点兵追去。

姜子牙摇头苦笑道:“东皇钟之意便是天意,我又有何法?”

杨戬沉默良久,忽问道:“东皇钟为何救那昏君?”

子牙不答,沉吟片刻后道:“也罢,你与哪吒各领一队,入山搜寻,彼此接应,若见残兵,不可交战,以寻得浩然为首任,务要护得武成王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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