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又说:“你找齐十神器后,又要如何?回家去?”说话间朝浩然看来。
浩然只觉天子目中有股说不出的意味,呆呆地说不出半句话,手掌与纣王手心相对,纣王心中一动,手指收拢,两人十指交扣,缓缓说道:“孤为你找到那十神器,你带着回去,事完了便回朝歌来。”
浩然许久后方答:“是。”
纣王拉着浩然的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左胸,闭上双眼,松了手,不再说话。浩然当即明白了天子沉默的背后,是一个不可反悔的承诺。
窗外御花园虫鸣阵阵,殿中沉香燃到尽头,化为灰烬。纣王闭着双眼,仿佛在聆听入夜的这点乐曲,又像是已入睡,赤着身躯,男子肌肤略显黝黑,全身涂满了羊脂油,像尊极美的刻像。
浩然不敢起半点他想,动作生涩,沿天子小腹按下,摸到其大腿,右手按着丹田,正欲运转真气时,纣王缓缓伸出一手,覆在浩然手背上,沿茂密体毛推下丹田,让浩然握着。
浩然满手是油,不知如何作好,只得以掌心反复摩挲。纣王呼吸粗重,片刻后竟是泄了。浩然满脸通红,取过丝帕擦了满手滑腻油脂,又帮帝君揩干净,拉过薄被,盖在纣王身上,走到寝殿外,于台阶上坐了下来。
纣王闭着眼,道:“过来睡。”
浩然也不回头,记起今夜三更与妲己之约,答道:“臣不敢。”仍是心神不定,只见天幕漆黑,月星隐曜,山岳潜行,御花园中虫儿皆停了鸣声,远方如有雨云滚滚而来,闷雷阵阵。
纣王也不在意浩然的无礼,问。“你可知孤为何要教你武艺?”
不等浩然回答,纣王又说:“你是孤的身边人,若有刺客,孤身为天子,总不能自己动手,就只好用你这徒儿出面收拾了。”
话未完,浩然已笑了,道:“世上哪来这么多刺客,臣还得寸步不离守着大王,领一份俸禄,干四个人的活儿,既当伴读,又做司墨;既做侍卫,又当妃……”忽觉失言,忙掐断了话头,讪讪不语。这话说得极是放肆,但浩然只觉与纣王之间不似君臣,更似挚友。知自己如何说,天子都不会计较。
果然纣王也笑了,要与一男子行房事,终究觉得有些别扭,便不再提,然而半晌后又忍不住叹道:“我商汤从未有男妃。”
一言出,直把浩然呛得打跌,忙摆手道:“臣方才失言,大王切勿介怀。”
纣王声音渐小,道:“既是亲近的人,原不必在乎这些……”半晌后气息平稳,当是入睡了。
时近三更,浩然传来一名宫中执事,吩咐了几句,便朝御花园深处行去。这雨当下未下,一股闷热到处压着,压得人心中抑郁,浩然却像窥见一片新天地,心内挤着说不出的愉悦。寻思该把武成王清剿轩辕坟一事告知苏妲己,令其归巢带着全家老小前去避祸,一切都未成型,重臣未逐,姜后未死,悔之未晚。
沿小径走到假山后,远处黑暗中站着一人,浩然停了脚步,依稀能辨出那身影不是妲己的型状。
“今日被通天教主亵玩得还尽兴么,老弟?”是个男人声音!
浩然收敛心神,冷冷道:“你是谁?狐妖呢?”
男人转过身来,天际一道闪雷划过,浩然看清了他面容。那男人只与姜尚一般高,约摸六尺,头上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尖帽,一双猫瞳在黑暗中莹莹发绿,手中更执一把寸许来长的骨锥。
男人道:“这么快便把我忘了?”声音恍惚带点熟悉,浩然顿时醒悟,日间那声咳嗽,正是申公豹!
浩然暗道失算,仙道实力与史书记载大有不同,竟忘了妲己阵营中还有这人!
暗箭难防
月黑风高,闪电横空而过。
申公豹一双猫瞳闪烁,于黑暗中说:“浩然老弟不是这世上的人。不,你甚至不是人。”
浩然心中一凛,记起姜子牙提过申公豹是仙界三大天才之一,行事疯疯癫癫,毫无道理,自己来历又被一语道破,只得答道:“是。”
申公豹又说:“既不是这世上的人,又何必插手这世上的事?”
浩然自知理亏,只得置之不理,岔开了话题道:“你现让妲己出来,一切还来得及。”
申公豹嘲道:“你想挽回何事?以一人之力抗着这江山,护着那天子,以一人之力应对满天神明?”
浩然正欲辩驳,申公豹又说:“都道妲己得势,黎民置身水火,生灵涂炭,战乱纷呈。便有好事之人要替天行道,灭了那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