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你今日很高興，是不是也要過節去？”

素娥搖搖頭，朝江月照鄭重一拜，道：“主人多年頑疾終於痊愈，素娥高興，也很感謝江小姐。”

“我相貌醜陋，自幼被人嫌棄欺辱，是主人給瞭我新生，江小姐往後有難，素娥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月照趕緊讓她起來，看到瞭其晶瑩的淚光。

她笑，頰邊酒窩現出，道：“那你就把我打扮得與阮姐姐一般好看吧。”

*

時間過得很快。

江月照推開窗戶，橘黃色的夕陽已經照亮瞭黯淡的大地，花香與蟬鳴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遠處已經亮起瞭暖融融的燈，合歡宗熱鬧起來，年輕修士們的調笑嬉戲已經傳入瞭耳朵裡。

而在餘暉下，最亮眼的是一抹紅色。

青年大多數時候多穿白衣，明明容貌昳麗，但對他的第一印象總是那在山之巔出現的皚皚白雪，不敢沾染分毫。

如今暗紅的衣袍加身，頭發被同樣顏色t的發帶松松系起，上挑的眉眼蘊含的鋒芒也被如火一般的顏色融化，展露出動人心魄的昳麗殊色。

江月照在窗邊沖他招手，於葉忘營的眼眸中看到瞭與自己一樣的情緒。

對友人的欣賞。

窗戶很大，她幹脆輕巧地一躍而下，葉忘營恰好走到她面前，輕輕把她拖住。

江月照誇他：“葉忘營，很好看。”

要想去到合歡宗管轄庇佑的城鎮，首先要經過熱鬧的合歡宗。

弟子們的窗戶紙上都用紅色裝點，有直接的，更是直接貼上瞭“喜”字，連照明的蠟燭都是紅色的。

素娥為他們指路，又拿出一大袋靈石。

“沿著南邊一直走，最熱鬧的地方就是瞭，素娥還要回去向主人複命，就不陪二位瞭。”

江月照把靈石收下，月華在她手中發出錚鳴聲，似乎也感覺到瞭主人的愉快。

吸收瞭阮傾意五十年的記憶，江月照修為又回到瞭築基中期，甚至更加穩固瞭。

雖然識海內妖丹的破損依舊很大，但江月照此行依舊收獲頗豐。

她拍拍月華，示意葉忘營站上來。

禦劍飛行可比走路快多瞭。

葉忘營站上去，垂眸看向兩人交纏的紅衣，眸色深深。

懷中卻突然被塞瞭一朵潔白的雪蓮，手感柔軟冰涼，散發著純凈的氣息與香味。

葉忘營認出這是出現在阮傾意記憶中的那朵天乾雪蓮。

“怎麼在這裡？”他問。

江月照搖頭，依舊笑著，夕陽的最後一抹光亮也已經消失，火紅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讓面龐更加鮮活。

“不知道，但覺得很適合你，送你啦。”

能從記憶中帶出來的東西，定然不一般。

江月照想把二十五年的記憶分給葉忘營，再不濟也用九轉魂轉化為靈力補償。

可卻遭到瞭拒絕，江月照就索性想把這天乾雪蓮送給葉忘營。

誰知她的話剛一說出口，雪蓮就開始發光變大，近乎兇狠迫切地用自己嬌弱的花瓣去觸碰江月照的指間，硬生生獲得瞭一滴血，與她締結契約。

雪蓮又變回瞭原來的巴掌大小。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江月照撓頭，訕笑：“你放心，我會找到別的東西來給你的。”

葉忘營卻道：“不用。”

不用你給我什麼。

本來就是他主動讓九轉魂帶他進去的。

衣袍很長，將他的雙足遮蔽，所以江月照沒有看見他向前瞭一步，頭微垂，墨發就傾斜而下，悄然與江月照的發交纏住。

微風吹來，兩人的頭發又分離開來。

“今晚的合歡節，已經算補償瞭。”

江月照皺眉，拍他的肩膀：“這怎麼行？合歡節是我想去的，你不是陪我嗎？”

她知道兩人是摯友，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再好的朋友也要有來有回。

江月照若真心安理得得受著，豈不是真成瞭白眼狼。

月華依舊帶著他們向前行駛，江月照忽然想起來，葉忘營要去歷練的事情。

“不如，我陪你去歷練吧！”

葉忘營也是第一次歷練，來到合歡宗附近，人生地不熟的，必定需要有一個人相照應，江月照雖然也不是什麼金丹元嬰，但是幫上一幫葉忘營的能力還是有的。

於是，眼見葉忘營又要開口，江月照搶先說：“不要拒絕，就這樣決定瞭！”

葉忘營身著紅衣，靜靜看著她，嘴角很淺地勾起一個弧度，他道：“素娥說的地方，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