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沒有避閃，而是微笑著看著他。“護著阿淼我不否認, 畢竟是在我身邊兒養著的。可四皇兄這驅虎吞狼、無視其他子侄性命又是哪兒來的說法？”

李則省看李璟在裝傻，自是意料之中。他轉身走到椅子旁坐下，點瞭點桌面。“不給為兄倒杯茶嗎？”

柳兒得瞭李璟的示意，轉身出去。

李則省上下打量著書房, 墻上的字畫, 周圍的擺件, 哪一樣不是稀世珍寶？他們這些皇子，即便是得瞭好物件都要藏著掖著。又有誰敢明目張膽的擺出來？

雖然知曉父皇偏心, 可即便是這般蛛絲馬跡透漏出來的事實，依舊是讓他心有不甘。嫡, 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即便是在努力也不會被父皇看在眼裡。

“我們那二皇兄, 自以為測算無疑，卻連你也玩不過。不對！應該說我們幾個做兄長的, 無一是你對手。璟兒, 如你是男子，為兄甘心如老五那般做個逍遙王爺。可你不是, 即便是父皇有多寵愛你，就因為你不是男子, 近在咫尺的天下終究握不進你的手裡。”

柳兒這時進來，敬茶之後，站到李璟身後。感覺泰王情緒有些不對，柳兒站的距離近瞭李璟幾分。而方才她出去，特意找瞭劉玉在門口候著，如有萬一一定要立即進來。

李則省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說著：“隻是讓我想不到的是，父皇竟然真的看上瞭老大的兒子。就因為他聽你的話？覺得你能掌控他。所以，他寧可將這天下交給皇孫，也不願意交給兒子。”

李則省神情激動，他站起身揮著手，宣洩著自己的不滿。而李璟隻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任何情緒一般。“四皇兄，你可知道這裡是皇宮。你此時的言語，如是讓父皇聽瞭去，其後果可有想過？”

李則省自嘲的笑瞭笑，他單手抹瞭一把臉，側頭對李璟說：“璟兒，莫不說在你這翊煊宮，就算是整個內宮，隻要你不想，父皇就不會知道。”

李璟沒有否認，而是嘆瞭一聲，坐在李則省對面。“四皇兄言過瞭，這天下都是父皇的，又有什麼事能夠瞞得過他呢！”

李則省不置可否。

“四皇兄今次過來，難不成是特意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的嗎？”李璟並沒有什麼耐心去理會心態顯得奔潰的李則省。

李璟對她的幾位皇兄能夠看出她的目的並不奇怪，隻是想不到的是李則省卻是先於太子和衛王。隻是他還是沉不住氣，竟然自己找上門來質問。

“你不認本就在我意料之中”李則省自嘲的搖瞭搖頭。“老二和老三原本也是起過疑心，可父皇突然冊封瞭太子，一個太子之位讓他們兩人迷瞭眼。而你邵陽長公主手裡握著內宮，我們幾人的生母全在你眼皮底下生活。想想當初的純妃，又有誰敢明目張膽的觸你眉頭？父皇身邊的大總管對你的態度，比之老二那個太子更為恭敬。兵部、吏部、戶部以及禁軍……即便是到瞭二哥的勢力範圍，他李淼都能有人暗中保護，逃脫刺殺。你邵陽長公主手所能觸及的地方，比想象的都要來的龐大。你養著李淼這樣一個資質平平的侄子，慣著、寵著，為瞭報複老二刺殺，折瞭他的嫡子。李淼事事以你為先，今次之後更是會死心塌地。你雖然做不成太子，可日後這天下終究還會落在你李璟的手裡。”

“李璟，做個交易吧！我替你保守這個秘密，日後若有需要，也會助你一臂之力。而你……他日若是真的能夠得償所願，請放我母妃出宮。”李則省說著向李璟拱手施禮表示誠意。

李璟挑瞭挑眉。“莫不說皇子，皇女立公主府之後，生母若為貴妃以下品級，皆可自行出宮由子女贍養，又何須我來左右？更何況如今父皇身體康健，說這些……你不怕落個大不敬之罪？”

“話說到這裡，璟兒你就莫要與我裝傻瞭。我雖然有心想要爭一爭，可也希望父皇能夠聖體康泰，萬壽無疆。然而人世無常，你我心知肚明。而我所求，是為瞭給我母妃一個自由。”

“自由？”李璟不解。

“讓這世上再無成妃。”李則省似是猶豫瞭一下，最終還是說瞭請求。

“四皇兄，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無論什麼理由，成妃想要脫離皇傢，那便是對父皇的背叛。”李璟有些難以置信。“如是父皇知曉，莫不說成妃，就連你泰王殿下都將獲罪，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如何不清楚！”李則省咬牙低吼著。“我母傢不比得老二老三，我母妃也並不得寵。這些年我努力的想要和你們爭，明知道比起老二老三我的希望渺茫，可我還是不想放棄。就算僅僅是給你們添堵，我也高興。說不準呢？若是上天眷顧，我是否可以站在母妃面前，告訴她，她的兒子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