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磨磨蹭蹭瞭，再不加快速度，九晟公主都要入大顏境內瞭——”

乘淵來不及反應，也隻能將方才的疑慮全部拋之腦後，眼裡隻有他傢心情極為暢快的主子。

生辰宴嗎？可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瞭啊……

*

公主和親的車馬浩大，行進速度本就緩慢，但棠醉也並不著急。

她知曉紇奚甯的野心遠遠不止如此，隻要她掌管大顏一天，對於九晟而言便是一顆隨時可能蔓延的毒瘤。

如果她發兵對抗大顏，或許能將其驅逐百裡千裡，也或許兩敗俱傷。

但這都不是根本之法。

棠醉追求的遠不止這樣而已——她要全天下的臣服與太平。

然而，她對現在這個年輕的大顏不甚瞭解，更何況除瞭十多年前的親征和不久前荔水之戰，她並沒有機會深入挖掘大顏的奇兵精銳以及治國之道。

她想要掌握這些情報，親歷親為總比道聽途說要有用得多。

這也是她選擇答應遠嫁的原因之一。

棠醉有些乏力地回到下榻的客棧，一個人獨處時便悲從中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她甚至來不及悲傷，臨走前，也沒能到林淮序的墳前多看一眼。

還有林淮肆——她的三哥哥甚至屍骨無存，殞身於戰場之中。

大紅的嫁衣尚未脫下，棠醉貼著門滑坐在地上，心中無限悵惘。

然而，現實卻不容她有任何情緒的宣洩。

不過是剛剛觸碰到地面，她便聽到門外有細細簌簌的動靜，立刻警覺起來。

隻是對方的動作太快，開門時還不待棠醉反應，她的眼睛便被那人的大掌蓋住，而另一隻手則順勢撫上瞭她纖細的腰肢。

棠醉剛想反抗，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低沉而哀傷。

“噓——別怕，是我。”

是白吟酌。

“我傷口還疼。”

似是擔心棠醉聽到是他反而更加憤怒，白吟酌的聲音軟瞭下來，似是在示弱，似是在撒嬌。

他說的傷口，大概是還沒出晟都時，棠醉毫不客氣的那一掌，在他胸口留下的力道。

“不止，心也疼。”

白吟酌仿佛看穿瞭棠醉的心思一般，又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喃喃道。

棠醉不想應付他的胡攪蠻纏，擡手想要拉開他，卻被白吟酌環得更緊。

“棠兒，你今天好美。”

他幾乎是貼在棠醉的肌膚上，尤為親昵，仿佛今夜是他們二人的洞房花燭。

早些時候，棠醉打在白吟酌胸口上的那一掌並不客氣，她本以為暗衛會將其帶回府上好好調養一番，竟沒成想他記吃不記打，稍微緩和些精神便追瞭過來。

饒是江姝允如何好言相勸，白令儀如何軟硬兼施都奈他不何。

“棠兒，與我喝杯合巹酒吧，好不好？”

白吟酌不止一路上又同什麼人發生瞭爭執，一襲白衣早就被血染成紅色，似乎是特意為瞭配棠醉這身華貴的嫁衣，還真真像極瞭一對新人。

“白將軍這是想與整個大顏為敵嗎？”

棠醉輕笑一聲，明顯感覺到覆蓋在自己雙眼上的那隻手微微顫抖瞭一下。

“區區大顏，何時入得瞭我的眼。”

白吟酌一雙眼睛幽深似潭，臉微側，唇瓣完全貼在瞭棠醉的玉頸之上，懲罰一般輕咬瞭上去，留下一排紅痕。

“棠兒，紇奚辭有什麼好的？嗯？”

白吟酌不過一掌便完全圈住瞭棠醉的纖腰，力道再次收緊，將二人幾乎無可再近的距離再次拉近，棠醉能感受到白吟酌的變化。

“他敢碰你一根指頭，我把他雙手全剁瞭。”

說話間，白吟酌已經攬著棠醉的膝窩，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嫁衣拖著長長的尾，險些將白吟酌的步子絆倒，白吟酌嫌它礙事，便騰出隻手直接將尾裙撕爛瞭。

“這嫁衣可是皇室特制，你——”

“怕什麼——”

白吟酌那隻騰出的手捧起棠醉的臉，強迫她迎上自己不可推拒的吻。

“我還缺你這一件嫁妝不成？”

白吟酌將棠醉放置在床榻之上坐穩，一手圈在床沿限制她的行動，一手拿過桌旁放置的酒壺。

可是棠醉並未接過白吟酌遞來的酒杯，一臉厭惡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也罷瞭。”

白吟酌輕笑一聲，似是自嘲，隨手將兩個酒杯扔到一邊，直接坐到棠醉身旁，一把拉起棠醉的手腕，將她貼至自己的胸口。